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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现代】男痴女怨:别在我的伤口撒盐|半夏之恋|31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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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现代】男痴女怨:别在我的伤口撒盐|半夏之恋|31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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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北方

记忆中北方的冬天总是很冷,今年更是,天阴沉沉的,不过此刻我的心里却像是点燃一堆篝火,一阵狂喜。我把两只手放在砰砰狂跳的胸口,有点不相信医生刚才说的话。于是重新展开化验单,那一行显然的早早孕筛查试验结果后面确确实实写着阳性。

小心翼翼的把化验单放进背包我掏出手机给展伟打电话,“喂,老公,今晚回家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声音细腻柔弱,真想立刻告诉展伟他可以做爸爸了,可我想给展伟一个惊喜,所以我尽量克制兴奋地情绪。

“可以。”展伟的语气淡淡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展伟的话令我有些悻悻然,不过很快就又沉浸在即将做妈妈的幸福里。眼前的钢筋水泥土大楼都变得格外亲切,我裹紧羽绒服,顺势还忍不住隔着衣服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差点都笑出声来。

四年了,我和展伟结婚整整四年了,我们多么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展伟,他总在他妈妈给他打电话后黯然神伤。他的老家在农村,无后便是不孝的理论是从小听着长大的。四年中花了很多钱去全国各大医院去看病,很多医院的鉴定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展伟的精子活跃程度低,这就代表我们可以生孩子,只是要等,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问题出展伟身上我从来都是隐瞒他,每一次都是我带着他的精子拿去化验,对于他来说,去看不孕科是男人的耻辱,所以,在他面前,我谎称是我子宫太寒,不容易受孕。为此好友董丽总是骂我没出息,总是惯着男人。也只有我知道展伟的自尊心有多强,如果他知道生不出孩子是他的原因,他肯定受不了。

就在刚才,我听到医生恭喜我怀孕的时候,我差点高兴地蹦起来,医生说别激动小心孩子,我还是忍不住抓住了笑容可掬的医生大姐的手,就差亲医生大姐一口了。

打了辆车,坐在后座上我又忍不住拿出化验单看了又看,就连司机师傅都问我有什么高兴的事,我突然注意到化验单上的日期,十一月二十号,明天不正好是我和展伟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吗?一种莫名的感动突然涌上心头,眼泪立刻模糊了双眼,激动过后我告诉司机调转方向去菜市场,今晚我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这个特别的时刻。

路过小区门口的蛋糕店,我定了一个蛋糕,做蛋糕的阿姨已经很熟了,她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们搬走了呢,好久不见李先生给你来买草莓蛋糕了。这都到结婚纪念日了也没见来定蛋糕,我心里都嘀咕好几天了。”

“没忘,怎么会忘呢?我老公啊,他太忙了。”

之前的结婚纪念日都是我和展伟手挽着手一起来定做蛋糕,展伟还叮嘱阿姨蛋糕做得漂亮点,说我什么东西都喜欢好看的。平时,他隔三差五就给我买我喜欢吃的草莓蛋糕,还真是好久没吃过展伟买的蛋糕了,最近他总是很忙。

第二章:深情款待

展伟的老家是四川,他平时喜欢吃辣,我受他的影响,也是无辣不欢。做了几个拿手川菜,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从爸爸那里偷来的红酒,爸爸总说女孩子家不许喝酒,所以,尽管他有那么多好喝的红酒也从来不给我喝,我表面上从来不拧着爸爸,背后像这些无伤大雅的事,就随心所欲了。

饭菜做好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展伟还没回来,索性就进浴室先去洗澡,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光滑的小腹,想着我和展伟的孩子正在我身体里孕育,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推开浴室门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展伟在换鞋。

“老公,你回来了?”包好头,我连忙走出浴室。

展伟没说话,他径直走进卫生间,当他回到餐桌看到满桌子饭菜时,嘴角向上扬了一下,淡淡地说:“这么丰盛啊。”

他坐在我对面,我把红酒推到他面前,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老公,把酒打开,喝两杯吧。”

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拿起起子打开酒瓶,暗红色的液体装满两只高脚杯,我幸福的看着展伟笑,突然发现,展伟的神色有些不对,他眉心紧蹙,双眸飘忽不定,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

“展伟,你不舒服吗?”我走过去,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把我的手轻轻推开,示意我坐回去,然后抬起头喃喃地说:“冉冉,我有话对你说。”

我被展伟严肃的表情感染到,除了重重的点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错眼球地盯着他的脸,他两只手自下而上从他的脸庞划过,头发也跟着凌乱起来,放下手,他认真地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冉冉,我们离婚吧。”

吃鱼,吃鱼。我满心高兴的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红烧鱼,可是就在放进他碗里的同时,我慕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手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我把夹给他的鱼,囫囫囵囵的塞进自己口里,囫囫囵囵的嚼着,囫囫囵囵地说着:为什么?

鱼刺卡进了嗓子眼里,我猛烈地咳嗽起来,早孕反应又迫使我捂了嘴,急急地向卫生间跑去。

片刻之后,我回来端端正正的坐下,望着我的丈夫展伟,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激动得站起身,死死盯住展伟的脸,“什么?你说什么?”

展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逐字逐句重复刚才的话,“冉冉,我们离婚吧。”

泪水在展伟说完这句话终于滚过下来,我迅速用袖子莫干,嘴唇紧紧闭合。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展伟,我像是从来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一样,我目光呆滞地看他的眼睛,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只要我一眨眼,泪水就会顷刻而下。

展伟低下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非常平静地对我说:“我太想要个孩子了,冉冉,是真的,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泪水在展伟说完这句话终于滚过下来,我迅速用袖子莫干,嘴唇紧紧闭合。

第三章:情绪低谷

我的心底五味杂陈,或许是我脑神经短路,我满可以说:老公,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啊,可是我在沉默许久之后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因为孩子,就可以让你离开吗?”我始终凝视着他,他有些沉默,低着头,抽出一支香烟,然后拿出打火机,手指颤抖地点燃一支烟。

浓重的烟圈弥漫在我和展伟之间,然后一点点散开,透过烟雾,我看到他的神情逐渐平静,他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我等不急了,我妈妈也等不及了。”

“如果我们现在就有了孩子呢?你还选择离开我吗?”我坐下来,语气也平静地出奇。

“我不知道,或许我会留下来吧。”

展伟这句波澜不惊的话彻底把我打到万丈深渊,原来一直认为我和展伟的感情牢不可破,看来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般不堪一击。他这样的态度,我还需要说什么?难道我要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拴住他吗?这样有意义吗?

一个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就肯定愿意为他生孩子,一个男人却能因为没有孩子,而不再爱这个女人。

孩子既然是唯一的筹码,那么,感情呢,我和他的感情难道一点点价值都没有吗?如果我这会告诉他生不出孩子是他的原因,他会求我留下来吗?那样的话,我会接受吗?

此刻,我感觉这些假设都没有意义。我不会卑微的祈求任何人施舍给我婚姻。

我紧紧咬住下唇,一句话也不想说,任凭泪水冲刷我的脸庞,展伟再次打破沉默,“对了,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对了,你电话里不是有事和我说吗?”

“是啊,我要和你说的就是——我们离婚吧。”

这下轮到他惊诧了,他瞪圆了眼睛,把烟从嘴里取出来,可烟嘴粘在了嘴唇上,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手指从香烟上滑出去,手指被灼红的烟头烫了一下,嗷一声尖,半支烟从嘴中滑落,跌落在他的裤腿上,他急忙站起来,拍打着烟灰。

我居然裂开嘴笑了,用浴袍袖子擦干眼泪,这时,门铃响了,送蛋糕的服务员拎着精致的蛋糕在门口等待签收。

我淡淡地说:“展伟,你签收一下吧,我把头发吹干,换套衣服就下来。”说完,我咚咚地跑上楼去。

大脑一片空白,我克制住一切激动情绪,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过于狼狈,用化妆棉擦干成双成对的眼泪,我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然后找出结婚时候穿的红色毛呢套裙,黑色七寸高跟皮鞋。两只手活动了两腮的肌肉,然后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最后我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楼梯走去。

大厅里的灯已经被熄灭,站在楼梯口便看见四支点燃的蜡烛,蜡烛的光照着展伟看上去无比痛苦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分手的时候如果不痛苦一下,是对对方的极大不尊重,还好,展伟还懂得尊重我一下,可是,我真的不会再哭哭啼啼了,就在此刻,我真的没有一丝痛苦的感觉,我像是一个演员,只想快点演完剩下的情节。并且力求演的天衣无缝。

第四章:爽快的约会,

随着高跟鞋砸向楼梯的咔咔声,展伟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我,我平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他。

展伟站起身,他也看着我,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冉冉,你能爽快地答应,真的挺意外,谢谢你。”

我的嘴角轻轻扯动一下,冷笑一声,随即端起酒杯笑着对展伟说:“干了这杯酒,我们就两清了。”

展伟诧异地看着我,缓缓端起酒杯,呆愣在一旁,我端着酒杯主动去碰展伟的杯子,再一次一饮而尽。

展伟紧跟着也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

手机铃声意外响起,我抓起电话,强忍住心里的抽搐说:“喂,哪位?”

“冉冉啊,我是你林姨,你快点来医院吧,你爸犯病了。”林姨是爸爸的邻居,就在爸爸对面住。我顾不得想太多,连忙问清楚林姨是哪个医院,然后迅速扯了一件外套向门外走去。

展伟却抓住了我的外套,急切的问:“怎么了?”

“爸……我爸犯病了。”我急着从他手中挣脱。

“冉冉,等等我,我开车送你!”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任他跟着我。我在副驾的位置上坐定,心却如丢进滚沸的油锅一般,煎着炸着撕裂着……,车还是那部车,我们一起攒钱买的,操作台上还放着我的照片,他说我是他的护身符,有我的照片摆在那里,一定鹏程万里,一路平安,甚至椅套都还是那副椅套,我跑了几个商场,专程为他挑选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又都变了。我趁他不注意,暗自用力地掐着大腿,以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境。

抢救室外,林姨向我叙述爸爸发病的情形,她说她按门铃想借酱油,按了好半天都没人开,你爸一般都是在家的,再说我们说好了吃晚饭一起去大太极,越想越担心,就找到小区保安把门打开,开门一看,爸爸已经昏倒在沙发上了。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恰好展伟也赶到了,我和他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非常严肃地说:“老人的心脏已经太虚弱,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听了医生的话我差点晕过去,踉跄了几下恰好倒在展伟怀里,后来听到医生说家属可以去探望了,但别和他说太多的话。

护士很快把爸爸从急救室推出来,我挣脱展伟的怀抱紧紧跟随爸爸的移动病床,爸爸的眼睛微微的闭着,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我踉踉跄跄地跟过去,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病房中,我紧紧握住爸爸的手,爸爸微微睁开双眼,面带笑容,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我连忙俯下身,听到爸爸气若游丝地说:“傻孩子,哭什么,爸爸没事。”

我点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爸爸又看向展伟,展伟也赶紧凑到爸爸的嘴边,爸爸像是用全身力气在说话:“伟,给冉冉擦擦眼泪。”

第五章: 爸爸的玉器手艺

展伟慌忙伸双手触摸我的脸颊,我没有拒绝,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爸爸的脸,爸爸的眼皮向上微微张开,然后挤出一抹微笑,我的却眼泪却如泉水般再也止不住,展伟的眼里也闪着点点泪光,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我,“爸爸都没事了,你看你。”说着,他再次伸出宽大的手掌,拂去我脸颊的泪水。

想想自己刚刚失去丈夫,又险些失去父亲,就感到非常无助,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离开我和爸爸的情景。

爸爸是个传统的手工艺人,做玉器的手艺在圈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小时候他一忙就好几个不回家,妈妈一个人带着我非常辛苦,六岁那年,我半夜发高烧,妈妈半夜背着我向医院跑,却被迎面跑来的卡车撞倒,我在妈妈的怀里毫发未损,妈妈却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

从此我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曾经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见妈妈惨死的情形,噩梦中醒来都是爸爸在给我擦眼泪,然后又给我讲着童话故事入睡。

爸爸生平有两个最大的愿望,一个就是给他的女儿找一个如意郎君,另一个愿望就是把他制作玉器的手工艺传承下去,所以,爸爸在我和展伟结婚后不留余力地教他一切他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爸爸始终觉得对我和妈妈愧疚,这么多年始终没再娶。街坊邻居,包括姥姥姥爷好多次劝说爸爸重新找个伴,他就是不听,我上大学的时候还亲自为爸爸张罗过老伴儿,可是爸爸坚决不肯再娶,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妈妈,我想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地老天荒吧。今天,要不是林姨发现了爸爸,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儿,爸爸再次睡着了,护士告诉我去办住院手续,展伟跟着护士走出去,我也紧跟出来。

我和展伟不约而同地来到收费处,他走在我前面。因为是半夜,收费处空无一人,展伟探头一边和工作人员说话,一边从上衣口袋掏钱包,我上前一步,按住他的上衣口袋,淡淡地说:“我来吧。”

我一边从坤包里拿钱包一边把手续递进窗口。

展伟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很没趣地把手从上衣口袋抽离回来,他站直身体,嘴唇紧紧闭合,然后深深吸一口气,他说:“非要分这么清楚吗?”

这时,工作人员递给我收费单据,我接过来看了看展伟,始终没有说任何话的欲望。展伟始终跟在我身后,一直到爸爸的病房门口,我刚想推门进去,展伟站在我身后说:“你回去吧,我来照顾我爸。”

此刻的展伟像是一个温顺的小狮子狗,为了博取主人的欢心,摇头摆尾摆着各种姿态,我感觉非常滑稽,看着他这副讨好的嘴脸,我突然很想笑,可是,我终究笑不出来,因为我没时间看跳梁小丑表演假惺惺的温情戏。

第六章:离婚

“展伟,如果你还念在我们曾经四年夫妻的份上,离婚的事过段时间再谈,没有其他的事,你就走吧,我会对我爸说你出远门了,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然后表情轻松地看着他。

他一开始低着头,片刻后,他缓慢抬起头,然后又捣蒜似的点点头,喉咙里发出无奈的叹息声,他说:“有什么事,给我电话。”说完,就大踏步的向楼梯都去。随后传来他他昂贵的古奇男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

我没有想到父亲会那么快离开我,几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我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孤儿,最最亲的人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另一个曾经我认为也很亲的老公确以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方式离我而去。

爸爸去世那天是腊月初八,依稀记得妈妈去世那一年腊八节,妈妈不但给我做了腊八粥,还精心挑选了优质的蒜瓣,阉了满满一坛子腊八蒜,不成想当别人家欢天喜地迎接新年的时候,我们家却办起了丧事,妈妈在腊月二十三那天,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后来,我和爸爸每次吃妈妈腌制的腊八蒜都禁不住泪流满面。

爸爸总是说:“孩子,吃吧,这是你妈妈亲手做的,以后我们再也吃不到了。”说完后,就自己先把绿的发青的蒜瓣放进嘴里,咀嚼的一刹那,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爸爸刚毅的脸庞上滚落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爸爸用袖子抹一把眼泪,又咧开嘴笑笑,说:“有点酸,有点辣。”

我知道爸爸是思念妈妈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也夹起一颗又大又绿的蒜瓣放进嘴里,也学者爸爸的样子,一边砸吧嘴一边说:“是有点酸。”然后大大方方的陪着爸爸正大光明的流眼泪。

好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和爸爸都是含着眼泪吃的饭。小孩子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在爸爸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里,我很快寻找回童年的快乐,可是,爸爸的脸上从此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

爸爸走的很安详,他没能喝一口我为他做的腊八粥,他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嘴唇有些发抖,已经说不了话,他含着眼泪,嘴唇哆哆嗦嗦,我俯下身把耳朵放到爸爸嘴边,依然听不到他说什么,可是我明白,爸爸是要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握着爸爸近乎僵硬的手,含着眼泪对爸爸说:“爸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地。”

爸爸听到我的话,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笑容,眼泪已经滑到眼角的鱼尾纹里,他睫毛上的泪珠闪着晶莹的光芒,我在也看不见爸爸温暖慈祥的双眸,他合上双眼,把最后坚强慈祥的笑容永远的留给我。

爸爸被推到太平间的时候,展伟也出现在走廊里,他看到爸爸的移动床上盖着雪白的白布,他连忙走到我身边,他双手搀扶着我哽咽着说道:“没……没想到这么快。”

第七章:婚前情景

展伟不留余力地帮助我张罗爸爸的葬礼,可是,每次当我看见他浑身就发颤,我的本意是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我不想在爸爸的亡灵还没走远就和展伟反目成仇,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当我看到他假惺惺的样子的时候,肚子里就有怒火窜上来,我再三警告自己千万要忍住,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丧礼结束后,展伟在客厅坐下来,他吸了两口烟,表情看上去淡淡地,接着,他把烟蒂按到烟灰缸,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冉冉,你别怪我心狠,我们家在农村,老人把传香火的事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如果现在你告诉我你怀孩子了,我们就可以不分开,可问题是,你不是还没怀吗?”

如果说第一次展伟和我提离婚的事拿孩子说事,我还能勉强相信,可是现在,他那副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嘴脸真令人恶心,我没心情和他说关于我们俩之间的事,甚至我都不愿意听到总他的嘴里说出“我们”这个词,我咬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滚!立刻滚!”

之后的日子,展伟果然消失的干干净净,我原以为他会很快拿着离婚协议书来找我签字,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是啊,他着什么急呢?他玉器行的起步资金都是爸爸出的钱,他展伟四年前只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外地穷大学生。和我谈恋爱结婚,爸爸手把手带他入行,出钱给他开玉器店,玉器行的生意刚有一些起色,他没换房没换车,首先要换的居然是老婆。

这一年的年关比当年妈妈去世显得更加凄凉,母亲忌日这天,我去花店选她最喜欢的白百合,抢眼的红玫瑰刺痛了我的双眼,眼泪奔涌而下,我以为因为爸爸去世的事,我早就遗忘了我和展伟的事。可是当我看到鲜红欲滴的玫瑰时,美好的回忆片段立刻浮现在脑海。

四年前,也是在这家花店,展伟只买了一朵玫瑰花,还没走出花店就单膝跪地向我求婚,他头举起玫瑰花深情地凝望着我,含情脉脉地对我说:“付艺冉小姐,嫁给我好吗?虽然我只能买的起一朵玫瑰,将来我一定有能力把整个花店搬回去给你,虽然我没有昂贵的钻戒,可是我却像让你用这个晶莹剔透的玉指环从此圈住我的心,付艺冉同学,你愿意吗?”

不得不说男人的花言巧语是世界上最好的迷魂药,这段像极了话剧台词似的表白彻底俘虏了我的心。我无可救药的并且心甘情愿地将我全部的心交给他,那时的我多么天真,我曾经真的以为王子和灰姑娘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四年中,我痛着他的痛,快着了他的快乐,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为他的幸福而幸福。

然而我的婚姻就像是一场绚丽的烟花表演,即使在繁华漫天的时候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许下白头到老的誓言,可到最后,当一切繁华落尽,仍只剩下满目疮痍。

第八章:腮边的泪水

双手抱住双肩,倚靠在落地窗前,真真正正体会到“彩虹易散琉璃脆”的凄凉。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望着漆黑色夜幕,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阵干呕打断所有的思绪,我这才意识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爸爸生病这段的一个多月,他那样安静,安静地让我忽略了他的存在。我从来没有想过从身上生生地取下一块肉会有怎样的疼痛,可是,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曾经我是多么渴望能有自己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多少苦,无数次梦中,我梦见自己生了个像展伟那般俊朗的男孩或者像我小时候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儿,多少次梦里我都是笑醒的,而现在,我看着坐在镜子前面,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眼泪顺势在脸颊画出梁道渠。

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如书桌的白炽灯般惨白,嘴唇因为干而形成几道血口,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消瘦的脸庞只剩下很窄的一小条,眼神空洞而面无表情,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嘴角轻轻扬起,想给自己一个坚强的微笑,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和幽怨的眸子显得我更加可怜。不由自主拿起一只手去擦腮边的泪水,粗造的手指居然划疼了面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纤细而干枯,像是久没有要到食物的乞丐无力的贴在墙上,居然如此落寞。

我被自己吓到了,一个多月我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幅摸样,莫说展伟那样的男人要和我离婚,就是我自己,也看不出我还有什么可爱之处。

镜子里突然出现展伟的脸,我并没有惊讶,就像他出现在爸爸的墓前一样,他看着镜子里的我,嘴唇缓缓地挤出几个字:“吃饭了吗?”

“你来干什么?是想看我有多狼狈?”我不由自主挤出一抹讽刺意味的微笑,接着说:“对了,你是来让我签字的吧?”

展伟坐在我身后的小床上,镜子里我的身体遮住了他大半边脸,看不到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依然淡淡地说:“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开门,我想你在,就自己开门了。”

我缓缓转过身去,小转椅发出咯吱的一声,在凝滞的空气中显得很刺耳,我伸出一只手,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极其洒脱的态度说:“拿来吧,我这就签字。”

“冉冉,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展伟眉头紧蹙,满脸的无可奈何。

我不由地笑笑,用鼻子轻哼一声,“我咄咄逼人?你太可笑了吧?难道我会认为你是看我可怜,看在夫妻情分上来安慰我的?”

“爸爸没了,我也很难过,就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我买了你爱吃的鱼片粥,吃一点吧,在茶几上。”说着,他站起身向客厅走去。

我刚想意味深长的说声谢谢,可是我突然发现很没趣,我夹枪带棒的和他说话有意思吗?那样的话,只能说明我还在乎他。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当然,我不会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九章:不想在一起

更不会像是之前那样,先在他脸上亲一口,在顺从的点头,然后一副幸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等着他给我端来热气腾腾的鱼片粥。

即使我下一秒就要死了,在他展伟面前我也要笑着死,所以,他休想看到我为了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站起身,缓缓地走出书房,迎面遇见展伟端过来香气扑鼻的鱼片粥,可是,当他把鱼片粥递到我手里的时候,刚才香气扑鼻的味道立刻令我恶心起来,我忍住干呕,直接冲到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又咳嗽又恶心,居然没有吐出来,眼泪都被呛出来,嗓子里一股辛辣混合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味道,终于胃里一阵翻腾,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展伟一边帮我按摩后背一边喃喃道:“你就是不肯好好照顾自己,本来胃就不好,还不好好吃饭。你看,吐出来的都不是食物,是胆汁。”

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我用手摸了一下嘴巴,然后立刻站起身,像泼妇一样伸出食指指着展伟的鼻子大声呵道:“没事的话,快滚,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我!”

展伟的手连忙缩回去,但却没有挪动脚步,他木木地站在我面前,表情似是疑惑似是愧疚,我一把推开展伟,向外走去,可是我的脚底突然感到滑腻腻的,待我明白过来可能是有肥皂渣掉到卫生间门口,我已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丝毫疼痛,我一心想立刻爬起来,可是这时,下身传来一阵阵汩汩的液体流动的感觉,随之而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咬紧牙关,脑海里浮现的是类似电视剧里的情节,心想,我绝不能让展伟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不配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不配!

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血应该很快就从下身顺着裤管向下流,然而,事情没发展那么快。我用尚存的一点理智和力气支撑我甩开展伟,踉踉跄跄的走到沙发上,沙发上有我一件外套,我迅速盖在自己的身上,我忍着剧痛,用命令的语气对展伟说:“走!我一秒钟也不想看见你,你走!”

展伟的耐性终于也被我耗尽,他对我过激的言辞激怒,快速走到防盗门前,他拉动门把手最后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话又咽回去。这时,我看到茶几上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将多余的话,随着展伟“砰”的关门声,我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大脑里连七八糟的各种片段,我想,我也应该会像大多数女主人公一样孩子流产了,我安然无恙,或者更糟糕的结果,医生告诉我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正当我为自己的浮想联翩感到可笑时,茶几上档案袋子里露出的一角白纸,引起我的兴趣,纸袋是开着的,我伸手用力一扯,袋子里的白纸漫天飞舞,虽然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我确定,我清楚地看到了“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是五个黑体二号字庄严肃穆地躺在那里。

身体一点点向下沉,心也一点点向下沉,血已经顺着大腿流到地板上,殷红了其中的一张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

第十章:潸然泪下

再次醒来,我首先看到的是好朋友董丽,和很多电视剧的情节一样,我一时间忘了我在哪里,我是怎么了。还没等我说话,董丽裂开嘴吧微微笑笑,她显然很激动,眼里有泪花闪动,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冉冉,你可把我吓死了,你真的不想活了……”说着还不忘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之后,就又流出汩汩的眼泪。

很快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我的心情反而很平静,尽管我感觉全身依然软绵绵没什么力气,但我刻意咧开嘴巴笑道:“丽丽,问你个事啊,医生说我以后还能生孩子不?”

这下丽丽真的被我逗乐了,她止住眼泪,瞥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啦,还惦记这事儿,能生,你以后还能生一窝孩子呢,别瞎担心了。不过,离婚这么大事,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啊?”

“不就是离个婚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勉强笑笑,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确实很轻松。

“你啊,平时挺有脑子的一个人,打了120居然锁着门!要不是小区保安把门砸开啊,你恐怕这会早就到阎王爷那报道了。你说说你,都到什么时候了,手里还攥着那个纸团,脑子也坏掉啦?!”丽丽说着又忍不住戳了我的脑门一下。原来,丽丽听护士说抢救我的时候才从我手里抠出一个带血的纸团,丽丽打开一看,正是我在昏迷前看到的那页《离婚协议书》。

此刻流眼泪的人不是我,而是丽丽,她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她帮我用棉签擦嘴唇,眼泪流下来她急忙转过头去,转过头来,看到的依然是她带着鼓励的笑容。

“你怎么得到消息的?”我疑惑的问。

“护士从你手机最近联系里找的我的手机号码,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婚,所以犹豫了很久,没有给他带电话,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想见到他。”

听到丽丽的话我十分感动,能懂我的朋友也就只有丽丽了吧,我不由自主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为我能有这样一位知己。

一周后,丽丽和她老公张雄超接我出院,丽丽邀请我去他们家住一段时间,我坚持住回爸爸的房子,妈妈的忌日就要到了,住在家里,每天能在爸爸妈妈牌位前发一会呆,我都觉得很幸福,像是回到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在身边的感觉。

刚一进门,就听到爸爸养的八哥一遍遍说:“我闺女回来了?”这只八哥我给它起名叫琪琪,琪琪会说这句话是在我结婚回门那天,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情景,爸爸含着眼泪走出门来迎接我,一边走,一边和八哥说同样的话,当时展伟和我被八哥逗乐了,可是笑过之后,眼泪就迅速流下来,爸爸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这两天啊,空空落落的,客厅一有动静我就说‘我闺女回来了?’没想到这小东西学东西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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