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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万古魔祖:我在修真界抢气运之子机缘|醉低调|4025284字

第1章 神龙现形

修真界内,冷月宫畔。一座宏伟壮观的府邸已是平地而起。

瞧此府邸之占地规模,比之修真界中的第一宗门皇极宗,实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论其中络绎不绝的上门来访之客,冷清的皇极宗与之相比,更是相形见拙。

将近府邸,中间高约三丈的大门上横挂一巨大的金匾,上书四个大字:第一王府。

关于这座府邸之名,是众多修真界中人,尤其是八大散仙力劝王风称此名称而起的。

无奈王风抵死不从,说自己年幼识浅,无德无功,于其中“第一”之称,实是受之有愧!若真要自诩第一之名,难免贻笑世人了。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武德仙君到来,由他一锤定音,如此第一王府之名,这才尘埃落定。

仙君之尊,自然是言出法随了。再说王风修为既高,且仁善亲和,此匾一经挂出,也没有多少人说三道四,俱言是名至实归。

人界中人自远离家乡,来到修真界,已过了月余。

近二十余人,住在宽广的第一王府中,倒也怡然自乐。其中小雨、小虎、项坤及清风道长带来的小道童如意等四个年轻人,服下通灵丹后,在王风等修真界中的高士指引下,经过数天的潜修冲关,均已达至先天。这让众人,尤其是王风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数天前,清风、王如龙阿福及项问天父子等人,由于年岁偏大的原因,在服下通灵丹后,还在闭关之中。

通灵丹虽说在修真界中也被视为至宝,但以王风此时的身份地位,特别是与武德那样的亲厚关系,想来巴结之人自是不在少数。

到修真界后,又陆续得到数枚。王风在感叹之余,心中也有一丝欣喜,这少花了他不少时间精力。朱小妹由于身怀有孕,不便服用通灵丹,只有等到孩子生下后,母子二人再一同服用。

通灵丹对于凡人而言,服用后想达到先天之境,虽然与武功修为高低有关(一般来说,修为越高,达至先天就更容易),但最重要的是,与年龄大小更是不可分割的。相对而言,年龄越小,达至先天之境便更为容易得多。

当然,最低也要等到长至五岁开外才能服用通灵丹,否则,那也只能与王风那样,一岁时就须要泡药了。只是那些奇异药材,相对于可遇而不可求的通灵丹而言,还是容易得到。纵观整个修真界,比之人界大了数倍不止,通灵丹的数量,只怕也不过数十枚而已。

其实,要想达至先天,方法甚多。但其它方法远比泡药和服用通灵丹更为难得。在后天者眼里,先天之境自然是可望不可及的分水岭,但达至先天后,那些通灵丹对他们而言,也会被视为鸡肋,作用不大。

王风这几日坐立不安,原因无他,只因清风、王如龙、阿福及项问天父子等五人于数天前闭关后,一直不见动静。

自一月之前,小虎小雨等四个年轻人冲关成功后,便让这几位年长之人于六天前闭关,以一举达到先天之境,而成功后也会如其他先天者一般,寿元激增数倍,且日后修行永无止境了。

听众多修真高士言道:“凡人借助服用通灵丹而冲先天大关,最多七日便可功成。而在七日之后,出关之时,犹未达至先天之境,则终生踏入先天无望。纵然服用其它神药,也是事倍功半。即使寿元因服灵丹冲关而比凡人长了两倍,也逃不过寿终正寝的一日。”

王苍韩成夫妇俩见王风神情焦急,知是他为闭关五人着急。

周氏出言相慰道:“五人年岁偏大,尤其是清风道长和你俩位爷爷更是年迈。再说当初也是他们决心已定。三位老人曾言道:‘若是冲关成功,固然欣喜;但如果失败,也不必悲忧。

于行将入土之身,而能在修真界中得以安享晚年,且寿元也延长不少,余愿足矣’。现今只是已过六天,还有一天方能见分晓,风儿,你不必如此心忧!”

四人来到修真界后,一是四人均年长,二也是他们无半分内功底子,比之身怀六甲的朱小妹还不如。朱小妹必竟随小虎修习过内功,而王苍四人却是地地道道的平常人。加上原先在人界中,被王莽折磨,更是伤了元气。

如此一来,便是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只怕也是难以步入先天之境。幸亏嫦娥仙子委托武德仙君送来几颗长生瓜果,让四人食用,这才让众人稍许放心。

长生瓜果虽然不能真的让人长生不老,但食用后,凡人寿元可增数倍,加上修真界中远比人间界浓郁许多的天地灵气,四人活至四、五百岁也不成问题。但要想王苍四人真正地长生不死,王风还得另想他法。

周氏等人内伤已愈,外伤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其余三人还好,周氏如花容颜尽毁,而双手因手指被斩断,再难长出,已是残废,生活上不便之极。

王风见母亲为免自己伤心,装着若无其事,强颜欢笑,但见母亲越是如此,心中更是痛如刀割。只得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将母亲医治得如同昔日。

小雨小虎项坤和如意道童步入先天之境后,便各自潜心苦修,好迎接日后来临的金丹之劫。所以他们露面极少,旁人也从不去打扰。

冷月宫主妙月拣选了数十名新进弟子进入第一王府,用以服侍王风家人。

王风哪里肯受,被逼不过,只得收下十名女弟子和数名男弟子。

而且以教习武艺为条件,视她们为徒弟。不光这被选上的十数名弟子心喜,冷月宫自妙月以下,也大大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冷月宫有事相请王风,王风必不会推却,而冷月宫地位,也会在修真界中举足轻重了。

青、红二女自然是呆在王府多了。

除了有时指教小雨小虎他们的修行外,便是经常帮王苍夫妇做做家务,和他们唠唠家常。

一来二往,王府上下已都是心照不宣地将二女当作未来的王府女主人了。

王苍夫妇要不是见王风年幼,早就想让他娶进府来了。如此娇艳俏丽、体贴解意的媳妇,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唯一令王苍夫妇有些着急的,便是小雨这么大了,还没有说一个婆家。好在不是在人界。

王风在打发了又一批上门来客后,坐在房中喝着茶。

忽听一名家丁来报,手中还拿着一块金光闪闪的长形牌子,躬身道:“皇极宗有人求见主人!”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派,自王风初来界中大战八仙之时,在凤鸣山巅偶有一见外,便是于府邸落成之日,直到已居住一月有余,再也没有见过皇极宗中的任何一人。

此时见他们递呈一块纯金打造的拜帖来访,王风颇有些意外。当下二话不说,连忙向前大门迎去。

刚出大门,便见俩人在门前静候。见王风迎了出来,双双拱手笑道:“有劳王少主亲身远迎,实不敢当!”王风拱手道:“贵客远来,王某有所怠慢,还望见谅!俩位请!”

进了客厅,按主宾坐好,见一名侍女呈上茶来。

其中一人喝了口茶,笑道:“王少主府上随随便便的一个侍女都那么清丽脱俗,让人见之难忘。第一王府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人随声附合“正是!”王风道:“俩位前辈过奖了。比之贵宗立足于修真界中万余年,执掌界中牛耳,本府何足道哉?第一之名,乃是众位高士抬爱,在下原本受之有愧。以贵宗之源远流长,若是迎领第一之名,当是名副其实。不知俩位前来,有何指教?”

一人道:“我二人今日前来尊府,乃是受本宗少宗主所托,邀王少主于三个月后,再上凤鸣一行。请王少主不要推辞。”

王风道:“却是为了何事?”

二人相视一眼后,一人开口道:“这个……我们少宗主听说王少主武功了得,修为高深,想与王少主切磋一番。看这个……这个‘修真界中第一人’之尊称,到底是谁?嗯,除此之外,别无他意。还望王少主应允才是。”

王风闻言一笑,道:“你们少宗主如此看重这虚名?既然如此,这界中第一之名,便让与他好了。我还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他玩。”

二人闻言,神色大变,齐齐急声道:“我们少宗主与王少主年龄不相上下,也是我们老宗主夫妇俩儿的掌上明珠。老宗主在我俩来之前说,只要王少主能依了少宗主,在凤鸣山公平切磋一下。只要王少主开口,定会满足王少主的所有条件!”

王风忍不住又笑道:“看来,你们老宗主夫妇对你们少宗主疼爱有加呀。只怕也更是奈何不了他吧。”

二人闻言,点头不已。一人道:“实不相瞒!我们宗主夫妇老来得子,且只有这根独苗。从小便对他百依百顺,以致将他……将他宠坏了。我们俩人,受老宗主重托,厚颜前来,也是情非得已……这样罢,王少主看过老宗主捎来的玉简后,便知道了!”

说着,一人将一个白玉制就的玉简双手呈了上来。

王风伸手接过,往简中注入灵识,脑中立时浮现俩个人的头像。一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五络黑髯。双目有神,相貌堂堂;另外一名中年妇人,气质雍容,眉目如画,比之冷月宫主妙月容貌,竟不相上下。

只听那中年男子说道:“不才皇甫中天,向王少主问好!这次因犬子之事,打扰王少主,老朽夫妇深感不安。

只是犬子从小便被我夫妇二人宠坏,以致让他自大成狂,养成唯我独尊的恶性。惭愧!惭愧!这次听说王少主名震天下,兼之贵府冠名第一王府后,便想与王少主切磋一番。我夫妇多次劝说无效,只得派人前往尊府一行。实是无可奈何!望少主见谅!

后来一寻思,犬子若是由王少主出手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此一来,能让犬子改了心性也说不定。只是麻烦少主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当是作为少主劳累的补偿吧。”那中年美妇也在一旁颔首微笑。

王风看完后,收回灵识,还了玉简。见一人递上一块传音玉符和一个锦囊来,放在桌子上面。然后起身一齐躬身道:“如此,我等告辞了!还望少主勉而为之,不要令我们老宗主夫妇失望伤心才是。”

王风道:“俩位前辈远来,何不稍作歇息再走?”皇极宗在修真界极北之地,距此近三万余里,其间还须穿过数个宽广的湖泊。

二人忙道:“少主美意我等心领!还望少主能尽快回话我们老宗主。告辞!”说完,走出门外,飘然而去。

王风招呼不及,不禁摇头苦笑:“这二人口中的皇极宗少主,虽未谋面,从他们口中已知是一个纨绔。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皇甫中天夫妇以第一大宗主之身,向我这个才来修真界中不久之人低声软求。可怜!”

桌子上的玉符,自然是与皇甫中天通话用的,却不知储物锦囊中装些什么。

拿起锦囊,一看便知是新炼制成的,属无主之物,不需滴血,便能取拿查看。放入灵识一扫,不禁惊呆了。

只见内面宽阔之极,虽远不如自己的芥囊,但在修真界中,储物锦囊能炼制如此之大,作为灵器来说,只怕已是极限了。

无数个闪闪发光的小石头直堆了十数座山。王风知道这些都是灵石,而且品阶都在中、高类,竟无一块低品灵石。

其中两座灵石大山之间的空隙中,还堆有一小堆金光闪闪的灵石,正是极品灵石。而一块极品灵石便可换兑半座大山般的中品灵石。更不说购物时所用的低品灵石了。

王风心中惊讶之极,对远外的一座书山无暇细看。忖道:“听说皇极宗掌握着修真界中五大灵矿中的两座,看来传言是真的,不愧是第一大宗,自己这个冒牌货,哪里能与其相比。”

收回灵识,摇头不语,虽然对财物不看重,但对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府来说,有总胜余无。

修真界中购物之用的流通货币,便是灵石了。寻常之家,比如说一个四口之家,每日所需不过数块低品灵石;而一块中品灵石可兑换百块低品灵石;一块高品灵石则能兑换千块中品;至于极品,绝多数人见都没见过,只听说过其颜色形态。

一块极品灵石,可兑万块高阶灵石。只是从没见过有人手拿极品灵石,居然傻到去换其它灵石。

中阶以上的灵石,用途甚广。除了用来购物外,炼丹制器、摆阵施法,缺其不可。

更有甚者,可以用来救命。与敌对斗时,功力殆尽之际,手拿高品灵石极速炼化吸入,当可迅速回复真元;若于修行时冲击瓶颈之用,也实是大助;而极品灵石,除了有众多灵石应有的功效外,还能增加修为,成效显著,传言吸收炼化后,可跳跃越阶。

王风小小年纪,陡然见到这么多的财富,饶是他意境超然,也不禁心旌摇动。忽然体内一阵晃颤,神龙开口道:“大人,我已功成,就要出你体内了!”言语中欣喜不已。王风也是大喜,传音道:“这么快?那现在该怎么办?”

神龙道:“请大人赶紧寻一无人之地,嗯,最好是海上。那样也许不会引发空间崩溃了。”王风闻言,吓了一跳,连声道:“那咱们干脆去无人之界吧。我可不想看到那等惨状。”

神龙笑道:“不用这么冒险吧。只要在海上,大人用空冥决笼罩几百里之广,定会无事的。”王风应了一声:“好!等我一下!”说完,身形一动,人已不见。

八荒极速迅如电光,比之金仙之境的流光易形,也不相上下。数个呼吸之间,已到了七龙海上了。王风于波涛滚滚的海面数丈上,御风静立,传音道:“已到海上了。这就出来吧。”说完,空冥之轮离体,将头顶上空方圆数百里牢牢笼罩,虽然如此一来,空冥之轮变得稀薄,这令王风毫无把握,但必竟也是聊胜如无。

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成梦正在如梦洞府中安坐。

心中正要寻思:“自己的第六次天劫快要来了,而手中唯一的仙器缚龙索,早在凤鸣一战中,被王风所毁。幸亏王风年幼心善,加上王家远离人界,定居修真界后,送了一份大礼。

如此一来,到时向王风软言相求,加上其他几人好言相劝,王风定不会见死不救吧。凭他与武德的关系,借上几件仙器,那还不是易事?这小子古怪之极,吃软不吃硬,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妙。”正在成梦寻思之际,猛地身形一晃,差点从石椅上一头栽了下来。

跟着头顶上石块纷落如雨,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远远传来,成梦惊怒交加:“怎么回事?开什么玩笑?”

一边真元涌现,护住全身,向洞外掠去。才到洞外,洞府轰然一声倒塌。再往海上瞧去,只见浊浪排空,四面数十丈高的海水如巨墙般向岛上卷来。而岛上的花草树木、砂土巨石因承受不住急剧晃动的高压,纷纷离地。一时飞沙走石,遮天敝日。

成梦哪曾见过这般骇人情景,直如空间破碎。当下急速向上飞纵,往前疾掠。回首间,自己居住数千年的小岛已不见踪影,俱是白茫茫一片海水。就在成梦眼角噙泪、悲痛满怀时,蓦地一声龙吟传来,震人心魄。

成梦扭转头来,凝目望处,登时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里可以同时塞进两个鸡蛋,而且绝不会碰到嘴唇牙齿。

只见一条九色巨龙在云端里翻滚,摇头晃脑,似是快活之极。随着它每动一下巨躯,空间气流便是一阵剧颤。而身形长大,绵延不见龙尾。七彩鳞甲,映着日光,闪耀夺目;一对硕大的龙角,其白如美玉,四只巨爪,则漆黑如墨。金睛赤须,威严华丽。

王风将笼罩数百里的空冥之轮运转至极限,见神龙现形,心道:“这……这小子平日油腔滑调,却这般……这般威风!”只见那九色巨龙龙吟一声,从云端一头钻进大海,一时千层巨浪直冲上天,将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冲得一干二净,洗尽碧空。而海面平空上升丈余,波浪汹涌,如同海啸。

王风感知神龙入海后,压力顿减,连忙收回空冥之轮,抹了抹额上汗水,长吁一口气后,就在半空中盘膝而坐,一面运功调息,一面以心神关注水下神龙动静。神龙离体之后,也能心神感应,灵识交流。

感知神龙在深海中畅游正欢,王风心神感应之下,也倍觉畅怀。

一阵龙吟传来,王风睁眼前望,只见远处海面上浮现七条白龙,正向王风脚下贴海游来,其速甚疾,转眼便到眼前。来到脚下,环成一个大圆圈,随后静浮于海面上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这时四面八方陆续游来密密麻麻的鱼虾鲸鲨和无数奇形怪状的深海异兽,在七条白龙环成的大圈子外停浮不动。无数鲸鱼喷起的水柱之声响个不绝,在日光之下,甚是壮观。

王风成梦二人啧啧称奇,王风心道:“七龙海,原来真的有七条白龙!瞧此情景,整个七龙海的水族只怕都来了。”当下传音与神龙道:“别玩了!你的众多水族可要吓坏了。还不上来,我可要走了。”神龙玩得正欢,听得王风传音,这才意犹未尽地应了声:“好吧。”说着,一跃冲出海面。

巨龙自海底一飞冲天,空间一阵动荡。王风大惊,刚想再度放出空冥之轮,只见那巨龙于上飞之际,急剧变小,而空间的振荡也随之便小了许多。海面上的七条白龙和无尽水族见巨龙出海升空,俱是起浮不定,似是向巨龙顶礼膜拜。

待至那巨龙缩小至丈许长时,迎风一晃,化为一人形,向王风飘掠而来。王风见那人越来越近,心跳不由得加速,自己的亲密伙伴,如今就要面对面地相见了,怎能让他不激动?而神龙心里也是感叹不已,望着越来越近的王风,竟生出一丝丝羞怯之意。

不远处的成梦,见巨龙化为人形后,与王风不知谈了些什么,随即二人并肩疾掠而去。忽听王风传音道:“成上仙,这次无意中毁你尊府,实是抱歉。改日必定赔偿。还请见谅!今日所见之事,敬请守口如瓶……”

成梦闻言,惊喜交加,望着二人的远处,直至不见。然后忖道:“如今洞府已毁,当务之急,再寻一良地安身。既然王风亲口承诺,区区一所洞府,又算得了什么?”口中哼着小曲,向远处飞掠而去。

第2章 六人功成

一路上,俩人感觉有许多话要说,只得慢慢飞行,边飞边聊。耳畔风声呼呼,王风注目细看神龙化形后的模样。

先前见他赤条条地一丝不挂来到面前,王风不禁咧嘴大笑。此时的神龙,周身浮现一层七彩战甲,华光流溢,熠熠有辉。

再看神龙化为人形后的模样,只见他十四、五岁年龄,生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高鼻方面,唇红齿白。头上更是挽了双髻,身形也比王风矮了少许。

王风莞尔:“瞧你这般模样,哪像一个老怪物,简直就是我的书僮了!”

神龙笑道:“那我以后便做大人的书僮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悠哉游哉,不亦乐乎!”王风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读破万卷书尚可,但我们要行的路,何止万里呀!”说到这里,凝目看着远方,默默无语。

神龙见王风心有所感,遂开口道:“大人不必忧虑。武德仙君所托之事,以大人能耐,并非难事。

当务之急,大人所要做的,便是努力提升修为。

目前大人功力修为,虽说已达金仙之境,但其它如道术法阵丹器一类,只怕尚有欠缺吧。要知光凭武功修为,还不能逍遥九界呀!

武祖当年初得道时,也是只凭武功修为纵横驰骋,却也多次在武功之外的奇阵异术上吃了大亏呀。若非他体格过人,只怕早已是灰飞烟灭了。”

王风听后心中一凛,又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眼下还有诸多事没有办妥……你也不要再称呼我什么‘大人’。咱们今日可说定了,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我已为你想好了一个名字,就叫王云吧。”

神龙心头一热,眼角已隐现泪光。闻言嗫嚅着道:“这……这可使不得!当初因我一时大意,被……被武祖收伏,却……却也是败得心服口服。虽说武祖从未轻看于我,但在我心里,一直将他视为主人。而你既然是武祖传人,又是我亲手择选,在我眼里,当与武祖一般无二。大人适才之言,我……我不敢应允……”

王风不待他说完,已是大怒,喝道:“迂腐!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何况咱们以前,直到现今便心神相通、荣辱一体,以后也更会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我说的话,你若依从,便叫我一声‘大哥’;若是不听,那你这就走吧,就当咱们从来未曾见过面!”神龙终于在眼角流下了两行热泪,紧握王风的双手颤声道:“大哥……”俩人四手互握,望着对方,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都哽咽住了。

当下二人心下畅快,不知不觉地加速,并肩向第一王府掠去。王风有心试一下神龙脚力,心念一动,八荒极速展出,如光似电地一闪而逝。呼吸间,见神龙坦然地跟在身旁,竟未拉开一尺之距。王风不禁哑然。

回到府前,王风神龙并肩走进大门,只见紫珠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咯咯笑道:“哥哥快来!青霞红云俩位姐姐在教那颜叔叔武艺呢。”

王风笑道:“那你怎么不去学呢?过来,小紫珠,让哥哥抱抱!”紫珠咯咯地笑着扑向王风怀里。

王风抱着紫珠,道:“走,咱们去看看!”说着,带着神龙向内行去。

后院一片开阔平地上,一青一红俩位少女在看着场中一人执刀翻纵。

刀风破空声大作,偶尔劲力到处,溅起地上尘土飞扬。王风暗暗点头:“那颜的开山刀法,已有三分火候。以后天武者来说,也算难得。只是紫珠和他为何不愿服用通灵丹而达至先天呢?要是以先天之境使出这套开山刀法,最低也有七分火候吧。”

二女见王风三人到来,迎上前去。红云笑道:“小紫珠,这么大了,还要哥哥抱。羞也不羞?还不赶紧下来!”

紫珠撅着嘴道:“就不!只许哥哥抱你们俩,就不许抱我吗?哼,小心眼儿!”

二女脸色通红,红云咬牙笑道:“你这个小东西胡说什么?你几时见哥哥抱……抱着我们俩了?”青霞也是红霞满面,嗔道:“小紫珠,我可没有得罪你,怎么把我也扯进来了?”

王风羞愧之极,幸好那颜收功,这时走过来,对紫珠道:“紫珠,还不下来,你云哥哥事多劳顿,你就不怕累着你云哥哥?”

紫珠笑道:“才不会呢。哥哥是神仙,神仙怎么会累着呀!”

众人闻言,都笑出声来。王风对紫珠道:“那你和那颜叔叔想不想做神仙呀?”紫珠道:“当然想啊。哥哥是神仙,紫珠也要做神仙,这样,才能和哥哥在一起。只是……只是……”看着那颜,说不下去了。

王风见紫珠望着那颜,再不望下说,遂问紫珠道:“小紫珠,只是什么?说下去。你要相信哥哥。神仙是无所不能的。”紫珠点点头,对那颜道:“那颜叔叔,我可要对哥哥说了。”

那颜叹了口气,低头不语。众人见此情景,均感奇怪。

只听紫珠又道:“听那颜叔叔说,要想做神仙,先要吃小雨姐姐她们吃的那个小丸子。可是,那小丸子不多,而且价钱又贵……那颜叔叔说,我们已受哥哥姐姐的大恩,未曾报答,如何再让哥哥拿出这么贵重的小丸子给我们呢?”

王风等人此时方明白过来原来紫珠那颜二人死不愿服用通灵丹的缘故。

王风笑道:“你们二人忒也多心了。自人界我们将你们救下后,便从未把你们当作外人。何况这时已远离人界,来到此处?通灵丹虽然难得,在我眼里,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贵重之物,我怀中还剩有四枚呢。你们这就服下罢。我们几人为你们护法!”

说着,心念一动,芥囊中的通灵丹已有两枚出现在王风手中。

那颜面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触目惊心,此时神情激动之下,倍添狰狞。这时听到王风所言,“扑通”跪倒在地。王风惊道:“你……你这是何意?”

那颜“砰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开口道:“少主恩重如山。我二人与你非亲非故,如何能再受如此大恩?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要我们服用此丹,少主须得依从我们一件事。否则,咱们二人抵死不从,而且这就转身离开第一王府,自谋生路!”

那颜原本便略通汉语,多日与众人在一起,语言已是流利之极。王风等人闻言大是惊奇。王风问道:“何事?说出来听听。只要你们能从我意,我哪有不答应之理。”那颜又磕了几个头,道:“我从小无依无靠,被紫珠之父收入帐下,多次立功,晋升为卫队长。

后来之事,少主想必已知。如今,我二人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等紫珠长大后,为少主的贴身侍女,伺候少主饮食起居;而我,将终身在王府中为奴为仆,以报少主的大恩于万一。只要少主点一点头,别说是通灵丹,便是穿肠毒药,我也是甘之如饴!”

王风脸色一变,踌躇道:“这个……这个……”一旁神龙传音道:“大哥不妨应下吧。想想阿福爷爷如今的情形就是了。”王风猛然醒悟,当下点头对那颜道:“既然如此,我就从你之意。自今日起,你改名叫做王山。现在,你二人找间静室,服下此丹吧!俩位妹妹,同我帮一下紫珠。王云弟弟,你为王山护法!”

青、红二女初见王风带了一个陌生的俊俏少年回来,已觉奇怪,这时见王风叫他“王云弟弟”,更是惊诧之极。各自心头寻思:“云哥哥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听着名字,倒像是亲弟弟。只是……只是我们为何从未听说过?”心中虽惊疑万分,却也没有多问,心道日后自知,便依言而行去了。

神龙将王山带至一间静室,看着他服下通灵丹后,又嘱咐几句,这才出来,静坐门前为其护法。王风四人来到另一外静室,各自在蒲团上坐下。王风道:“小紫珠,将衣服脱下吧。让我先用金针刺穴,这样服下灵丹后,便大大地增加成功机率。”

紫珠小脸一红,神情已是扭怩不安起来。二女知她当着王风面脱光衣服,实是害羞。红云笑道:“人小鬼大!恁有这么多心思!”

紫珠踟蹰半晌,深深地看了王风一眼,脸色一阵红白后,遂慢慢地解下上衣。青霞心细如发,见紫珠神态,心中一动:“难道她……”

除了腹上一块小小的红肚兜儿外,上衣尽脱下,露出肩背等处如羊脂般的雪肤来,光泽而有弹性。就连青、红二女见之,心中也感叹一声:“好一个小美人胚子!”

王风让紫珠掉转身形,然后从怀中拿出数根金针,望紫珠背上几处穴位扎去,口中道:“紫珠忍着点!全身放松,意守丹田。”

紫珠与众位高人相处多日,耳闻目睹皆是武功修为之语,也略懂经脉穴位、招式道法之类的名堂。此时听得身后王风之言,早已应声而为了。紫珠无半分内功底子,唯一让王风有把握的,就是她的年龄小,心中无甚杂念。在通关的紧要时候,心魔不容易趁虚而入,从而导致功败垂成。

不断地拿出金针,不断地在紫珠身上扎下。

王风手动如风,不到片刻,紫珠从头至身均扎满了金光闪闪的金针。三人缓缓地向紫珠体内输入真元,将她身上数处主脉打通。而剩下的奇经八脉,那就全凭她自己了。旁人再也帮忙不上。相信只要心信刚毅,在通灵丹药力的冲击之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以防万一,王风让青红二女静守在紫珠身边,自己走了出去。

出门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已到黄昏。明日,就是爷爷他们的冲关最后时日,不知能否成功。王风心中担忧之下,径望前殿行去。

来至大堂坐下,将皇甫中天送来的锦囊滴血加禁,然后将锦囊中的那座书山中,拿出几卷简书来。数卷简书上依次写着“法术”、“法阵”、“法器”、“炼丹”等。王风展开书卷,略略读了一遍。一看之下,禁不住“咦”了一声,脸上满是惊异之色。又拿起另外几卷细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放下简书,仰天不语。

心中忖道:“皇甫宗主所赠的‘三法一炼’奇书果是不凡。远比九义解中武祖所载的‘道术’、‘法阵’、‘丹器’三篇详细得多。而且九义解中这三篇言词深奥,语意艰涩难懂,哪有眼前此书这般一目了然?

是了,想是武祖于武功之外的奇术不屑一顾,所以只简明地记载这三篇精义,于道术、法阵两篇只注重破法,而不看重施行。但细看此书,也是包含阴阳之机,隐藏天地至理。如此看来,武祖虽说是傲骨铮铮,心襟却无海纳百川之大啊!嗯,待诸事已了,行武德所托之事之前,定要闭关好好地修炼一番!”

决心已定,将简书与整个锦囊分别收入自己的芥囊内,并把简书与从人界带来的道藏兵书放在一起。这才用心神向神龙传音道:“王山现在怎样了?”王风神龙虽远隔数里,也能以灵识交谈;而双方心念所动,都自能感知。不得不说这是俩人的造化了。

神龙笑道:“一切正常。只是爷爷他们至今还未出关,眼见成败便在明日,大哥可曾想到什么良法了?”王风苦笑:“哪还有什么良法?只得听天由命,全凭各人的造化了!”

神龙一笑,又对王风说了数句,王风神情惊诧之极,听罢后,皱眉道:“这……这当真可行吗?只是难为你了……”神龙笑道:“这有什么?不过苦修几年,便能复元。怕只怕他们体质难以承受……”俩人交谈几句后,王风沉默半晌,拿出七个小玉瓶,那是以前装通灵丹用的。

来到后院,交给神龙道:“难为你了。不要勉强,我也听说过你的……很珍贵,这次耗上那么多,只怕要十数年才能恢复吧。唉,但愿明日用不上,你再收回就好了。”

待到第二日,王风一早便起来了。洗漱完毕,急步来到清风等人闭关的静室前,传音神龙前来后,俩人静立在门外关注着眼前数间静室的动静。不多时,青红二女也已到来,王风问道:“后院紫珠王山二人如何?”青霞道:“刚才我们看了下,一切正常,二人还在潜修之中。”王风点点头,望着眼前不语。

就在四人在门外关注之际,忽听项北屋子里传出“啊”的一声大叫,紧跟着清风、王如龙、阿福的屋子里面也传出大叫声,只有项问天屋子内毫无动静。

王风早就从神龙手里接过三个玉瓶来,分别将其中两个玉瓶往二女手中一塞,急声道:“你二人各进一屋,将手上瓶中之物用真元凝聚成珠,让屋子里面的人咽下……”

自己已向王如龙屋子里冲了进去。二女神龙也各自朝其它三间屋子里冲了进去。

一时众人手忙脚乱,各人心知已到紧急关头,成败当在此一举。过了半天之久,众人前后从沉寂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四人各各长吁了一口气。青霞掏出丝绢,为王风擦去额上的汗水,道:“总算大功告成了。”

红云道:“可把我们吓了一跳。估计还有半柱香功夫,他们也该出来了吧。”王风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至今无半点动静的项问天的屋子。二女见王风神情专注,心道:“我们当初冲关之时,哪像他们这般凶险?也难怪云哥哥如此担心。”

良久,王风脸露喜色。不一会,“吱呀”的开门声连连响起,三扇开着的门后,依次走出王如龙、阿福、清风道长三人来。

王风如释重负,此时悬着的心,已放下一大半来。

只因眼前出关三人实是对自己恩莫大焉,若无他们,哪有今日的王风王卷云?见三人红光满面,神华内敛,王风上前躬身道:“恭贺三位老人家终入先天!”三人哈哈大笑,互相道贺,从各自的眼中,都看见了不啻如重生的喜悦。

王风身后的二女、神龙也是微笑不语。这次实是多亏了神龙的“以用制体”的奇想,反其道而行之,终于成功。

这时门声响起,项北也已走了出来,观其神气,也是大功告成。见王风皱眉盯着项问天的屋子,项北轻声问道:“我爹他……他还未出不吗?”王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清风三人脸上此时也露出担忧之色。

在极渊重瞳的注视下,王风忽觉屋中的项问天有异,猛叫一声:“不好!”向屋中掠去。众人见状,均是大惊。项北此时脸上已无半点血色。王风还未近身,项问天“哇”一声喷出一道血箭,头发散乱,双目赤红,且眼光迷离。

王风知是心魔已深入其灵海,此时便是服用任何神药也已然迟了,只怕还有性命之忧。

王风当下一把抓起项问天,疾掠至屋子外,将他放在日光下盘膝而坐。来不及掏出金针,急运真元凝聚成线,弹指疾刺他身上的多处大穴。同时潜施灵识如针状,轻轻地刺入项问天的脑中灵海,将其灵海中的赤黑色的杂质灵识一一吞噬,然后收回灵识,放入自己的灵海中炼化。

做完这一切,五风收功而立,稍叹了一口气。项北焦急地问王风道:“我爹……怎么了?”

王风摇了摇头道:“心魔深入灵海。眼下虽无性命之忧,但原来功力已尽散。而且……而且……此次冲关已告失败……”众人心中既惊且悲。惊的是已切会到了心魔的厉害,若非紧要关头咽下一滴略带腥味的水珠后,暴生出强横的罡劲,以用制体,以标抑本,将心魔硬生生地挡在灵海之外的话,那么自己只怕也与项问天一样吧;悲的是项问天功力与众人不相上下,此时已废如常人。

同过生共过死的战友日后极难进入先天,再也不能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那略带腥味的水珠,便是神龙体内的神血了。只是众人不知道,虽然只有数滴神血,也足以让神龙元气大伤。所谓“无漏金身”,自然是化气为精,化精为血后,再以血养神,以神焙元。越是神仙人物,修为越高,便越不轻易将血离体,以致让无漏金身元气泄出,难以恢复。

就在项北悲痛之际,项问天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众人,再略动一下空荡荡的丹田,已全然明白了。

黯然地低下头,过了半晌,抬起满是灰败之色的脸庞,然后起身站了起来。望着众人的神情,忽地“哈哈”一笑,道:“各位神态为何这般难看,我还没有寿终正寝,你们就想祭奠我吗?”众人闻言,都是一笑。

项问天拍了拍项北的头道:“别哭着个脸,瞧你如丧考妣的熊样儿,老子还没死,就让你给气死了。”一旁青、红二女早已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原本沉郁的气氛随着二女的一声娇笑,已缓和不少。

王风这时笑道:“项爷爷相信我吗?”项问天闻言一怔,道:“少侠此问何意?自在人界初次相遇至今,老夫从未怀疑少侠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若非如此,又岂会置远在人界的亲人不顾,带着北儿坤儿来此修真界?”

王风点头道:“好!如今你与我父母、韩叔翠姨一样,只要他们四人能进先天,项爷爷也能。在我眼中,你们五人当同进同退,我自当竭尽全力让你们共入先天!不仅如此,我还要让第一王府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

语音铿锵,掷地有声。众声闻言,俱都鼓起掌来。最后一丝的沉郁,在一片掌声中,终于消散无形。

如此过了三天,在王风神龙及青红二女的悉心照护下,紫珠王山二人也大功告成,步入先天之境。小虎小雨及项坤如意等人也难得露面,此时正在大堂一角互谈修行中的领悟。

当晚,第一王府灯火通明,笑语连连。邻居冷月宫主妙月也被邀请赴宴。一阵推让声中,众人一一坐定。

正在这时,一名家丁来报:“常平上仙、玉玲珑上仙、若冰上仙及暴虎门虎威门主带同破日四剑于门外求见少主!”

家丁似是被这一连串的长话差点儿给弄得背过气了,喘了口气,又道:“这是他们的拜帖。”说着将一撂光灿灿的拜帖呈了上来。

王风有些纳闷:“自己并没有请他们呀!”口中道:“快快有请!”跟着起身,带同神龙、青、红二女走了出去。紫珠见状,叫了一声:“我也要去!云哥哥,你们等等我!”说着,向前门跑去。

王风听得紫珠叫喊,略停一停,心道:“小紫珠自出关后,对自己神态大不同往日,有时看着自己目不转睛;而有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遂也没多想,望着紫珠跑了过来。

第3章 再上凤鸣

一行走出门外,见常平等人含笑而立。娇艳的玉玲珑和若冰身后,正是虎威和破日四剑五人静立。

王风抱拳笑道:“不知各位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见谅!请!”

众人一一还礼,然后跟着王风一同进屋。常平边走边道:“多次前来尊府叨扰,还望王少主海涵!”王风笑道:“哪里哪里?各位屡次送上大礼,在下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哩。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哈哈……”

边行边走间,已到大堂。妙月清风王如龙等连忙上前行礼,又是一阵乱。

王风笑道:“各位不用讲那么多虚礼了。大家落座,边吃边谈吧!”见主人发话,众人纷纷落座。

幸亏桌子够大,否则,实是坐不下众多人。其中多人早已辟谷,但还是略略吃喝,不为别的,只是享受眼下的热闹气氛。

席上杯觥交错,笑声不断。众人只感畅快之极。

待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常平笑对王风道:“多时不见眼前其乐融融的情象,王少主可着实让我等羡慕啊!不是羡慕你修为高绝,而是羡慕你一家至亲朋友济济一堂,举杯同庆。”

说到这里,看了看正在微微点头的玉玲珑和若冰一眼,神情有些黯然。一时众人都未说话,整个大堂安静之极。

又听常平道:“像我们这些活了近万年的老怪物,一心修道,身边早已无一个亲人。终于修成散仙后,还是生死两难。以致老夫于夜深人静之时,抚心自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沉寂中,众人无一不低头寻思。

王风忽道:“前辈此言差矣!在下虽然见识低浅,但也将除魔卫道、拯救亿万世人为己任。修为越高,责任越大。武祖如今仍在极苍之宇苦守要塞,还不是为了众多世人?在下当学武祖锐身赴难、义无反顾之精神。若非在下修为低微,我也早已前往极苍之宇,与武祖并肩作战!如前辈适才消极之言,晚辈不敢苟同!”

常平呆了一呆,随即抚掌笑道:“王少主之一番慷慨陈词,令老夫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老夫近万年苦修,当真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摇头苦笑不已。玉玲珑与若冰相视一眼,齐齐端起酒杯道:“王少主豪气干云!冲着这点,我们一同敬少主一杯!”

说着,俩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风连忙也将杯中酒喝了,连声道:“不敢!不敢!”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晚宴终于结束。打扫妥当,众人一一坐下喝茶。王苍等人告了声罪,便各自去安歇了。整个大堂,已尽是先天者。

王苍夫妇回到房中,紫珠也跟了进来。周氏笑道:“小紫珠,你怎么不在大堂中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要知你现在也是什么先天之人了。”

紫珠嘟着小嘴道:“他们说此什么,我听也听不明白。那俩个女……女上仙,也不知何意,经常对哥哥笑……不跟你们说了,我这就去听听,他们还谈些什么。”

说着,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王苍夫妇相视一眼,均是无语。王苍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青、红二女还未定下来,又来了俩个什么女上仙。风儿这小子,忒也花心!”周氏‘噗哧’一笑,道:“你也别多想了。没听她们说吗,那俩个女上仙都有几千近万岁了。啧啧,可真是活得够长的了。风儿与她俩儿,想想都不可能!”

王苍道:“你懂什么?前些日子来了个什么武德仙君,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罗金仙啊。我在一旁刚好听到他讲了一番话,说什么进了天仙之境后,当长生不老。而什么年龄大小时光日历对其来说,有无是一个样。哪还在乎相差数千近万岁啊!”

周氏笑道:“我看风儿自有分寸。再说那俩个女上仙还真是漂亮,比起小雨丫头,也不逊色。就算现今在人界,多有几个妻妾,那也平常之极。”王苍闻言摇头叹道:“连你也这样说,可真是让我无语了!”说话间,夫妇俩儿已上床安歇了。

前头大堂中,数十支牛油火把剥剥燃烧,却冒出极少的淡淡白烟。大堂上下,已是明如白昼。紫珠正坐在王风腿上听着常平讲话,众人也不以为意。

只听常平道:“我等今晚前来,为了三件事。一来恭贺王少主等亲朋成功进入先天之境;二来嘛,眼见我们八散人天劫将至,希望王少主不吝援手;三来告之一事,那就是皇极宗少主皇甫紫日已放出话来,要与王少主于三月后,再至凤鸣山巅一较高下。不知可有此事?”

王风点头笑道:“此事千真万确!只是前辈门如何得知在下亲朋等已跻身先天之列?”不待常平回答,玉玲珑一声娇笑,道:“不单是我等已知。各位进入先天时一刹那的天地灵气波动,只怕整个修真界金丹以上修士,都感应到了。”王风奇道:“如此微弱的灵气波动,也让众人皆知?”

若冰笑道:“王少主修为高深,一般的灵气波动,在少主看来,如清风抚过巨象之身;而对于我们这些修为低微的修士来讲,如此频繁的天地灵气波动,无异如春雷阵阵。定是王少主见亲朋功成,心喜之下,对于这灵气波动,未曾留意罢!”王风众人暗道有理。

王风二阶玄空已成,纵是睡觉走路,体内空冥之轮也自然而然地吸化天地灵气,只不过是十分缓慢而已。如此一来,日久之下,对于这不大的灵气波动,已有麻痹之性。就好像一个病人,因长期服用同一种药,久而久之,已对此药有一种抗性。

王风道:“前辈们对在下关心倍至,在下感动之极。此次前辈们既有事吩咐在下,在下定当尽心尽力。到了渡天劫那一日,前辈们通知一声,在下决不会见死不救!”三散仙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王风又问道:“不知前辈们如何得知我与皇极宗少主于凤鸣山比试一事?”常平道:“早在数天前,皇极宗来了俩人,于我们八散人见了一面,告之我等王少主与他们少宗主比试一事后,便回宗门去了。今天前来,我们想正实一下,此事之真假。看来此言是真的呀!那王少主为何答应与那皇甫紫日比试?还有,你可清楚此时那皇甫紫日的修为?”

王风将玉简中皇甫中天夫妇之言向众人讲了一遍。又道:“那皇甫紫日要与我一战,以争这修真第一的虚名,我原本不想答应这无聊之举。无奈皇甫宗主夫妇爱子心切,软言相求,要我帮其爱子改其劣根性。又……又送上一份厚礼。盛情难却啊!”

多时未曾开口的虎威笑道:“相信那拥有两座灵矿的皇极宗主,这份厚礼,可真不薄吧!”

见王风点了点头,虎威又道:“那皇甫紫日,我也认识,并且相交不浅。今年只有十二岁,本性倒也不坏,只是被宠溺惯了,有些狂妄自大。关于皇甫紫日的修行天资,我只能以八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惊才绝艳,旷世奇葩’。武功高强,更于道术法阵精通尽之。实是一位全才。

早在两年前,已到元婴后期修为。我落败于他手中后,不打不相识,竟成至交。听说一年前闭关苦参‘大日紫气’之奇功,此次出关,当是功成了。若是如此,现今修为在我看来,已近天仙,远胜我等了。”

八散人并不认识那皇甫紫日,只听过其名。此时闻言,堂中除王风外,众人均是大惊。

一年之中,便从元婴后期达至天仙之境,当真是旷世奇材,见王风神情淡然,玉玲珑问道:“少主定要去吗?要不由我等出面,取消此战?”

王风笑道:“怎么?担心我落败?此次无论成败,定当前往凤鸣之巅!”

若冰接着道:“我等亦知少主的武功修为已达金仙之境。但那只是指武功!可那道术呢?法阵呢?没那么容易罢!还有,若是那皇甫紫日是一个炼丹高手,与你对战消耗时,大把的丹药吞下,任你是金仙,拖也拖死你!”众人心头一震,均是点头不已。

王风笑道:“没那么严重罢!只是切磋一下,又何必玩儿命?再说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吗?我就在这三个月内苦修道术法阵。请各位拭目以待!”

常平道:“道术法阵两门,博大精深。终其一生,只怕也难窥堂奥。三个月苦修,谈何容易?”旁边小雨小虎王如龙等人闻言,俱是担忧之色。

只听玉玲珑又道:“再说,高手过招,生死俄顷之间。纵是那皇甫紫日本性不坏,只怕到时身不由己而下杀手。何况人心难测,焉知他真的没有为夺第一之名、除却平生劲敌而起的杀心?我可不信!”这时王风怀中的紫珠忽然道:“对!我也不信!”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风将紫珠放下,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笑道:“如此正好可以试出那皇甫紫日的本性!你们说,是不是?”众人均微笑不已。常平二女及虎威等人拿出几件灵器来,对王风道:“各位都已达至先天。当用灵器,方可相得益彰。”王风也不推辞,一一收下。天色已晚,众人这才起身告辞,府中人也各自安歇去了。

第二日,王风早早起来,来到大院中,沉思半晌。忽然身形一晃,业已不见。众侍女家丁已是见怪不怪。其余众人也陆续出来洗漱,过不多时,王风回来,对众人一一交待了数句话后,便一头钻进一处静室中,闭起关来。扔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再也不去理会。

时光飞逝,其间妙月和虎威及破日四剑等也纷纷上门,教导众先天的修行。随后八大散仙也陆续登门指点众人,众人在获益良多的同时,明白这是王风闭关前所托。

五月初五这日,正是人界的端阳节。所谓端阳节,主要是为纪念楚人屈原而定的。

这一天,也是皇极宗少主皇甫紫日约战王风于凤鸣山巅的前一天。

一大早,还未达到辟谷期的众先天在吃完粽子后,便一起来到王风闭关的静室前等候。过不多时,八大散仙、妙月虎威等人及闻迅而来的众多高士,也纷纷来到。就连吴执使也来了。

众高士都在府门前一边等候,一边互相打着招呼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日正当空。吴执使抬头望了望天色,皱眉对常平道:“不是说今日出关吗?是不是你听错了?”常平笑道:“尊使忒也心急了。时正中午,离一天之尽还早着呢。”吴执使闻言一怔,随即与常平相视而笑。

堪堪又过了数个时辰,已是红日西沉,天际已有星光浮现,而一轮弯月也已渐渐升起。

就在众人在外等得不耐烦之时,一声长啸响彻云霄,虽然也不如何高亢刺耳,但宛若长河流云般绵绵不绝。其音圆润柔和,却让人感到脚下之地在随着啸声微微振抖。

众人中,当以吴执使的天仙之境最高,其它人没觉得什么,吴执使却是一脸震惊之色。身旁众人见状,问其故。吴执使缓缓开口道:“啸声柔润,锋芒不显。并能与大地之脉动遥相互应,尽得天道自然之至理,且暗含阴阳五行之玄机。唉!我等远不及也!”

王风于这三月中,将口膻中穴中的阴阳五行精华一一炼化成气,在掺揉进空冥真元的一刹那中,见丹田内星云密布,并有序地自然运行,宛如一个小宇宙,于是立时顿悟。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苦苦静思,终于将这段时日内参修的道术、法阵及丹器之用融合贯通。使这三门奇术于武学功力的相通之处,已然炼至混元之境,而且可分可合,运用自如。

推门出来,无暇理会众人的追问,叫侍女家丁将府外众人请进大堂,然后摆上十来桌宴席,胡吃海喝起来。当晚又是不醉不欢。宴后,王风起身去后院洗漱,玉玲珑与若冰二女随后跟进。王风笑道:“你们怎么不吃茶,跟着我干什么?”

玉玲珑冷冷地道:“来看看有着修真界之称的孟尝君的无尽家产啊!”王风见她俏脸含霜,语带讥讽,不解何意,一时竟呆住了。

若冰这时开口道:“你早知众高士俱已到辟谷期,原本不在意吃吃喝喝,却又为何如此浪费呀?偌大一座府上,开销颇大。虽然我们修道之人不看重钱物,但也要将钱财花在刀刃上。”说到这里,略顿一顿,又低头道:“这些话,难道就没人向你提起过吗?我俩人适才冒昧,还望少主不要笑话我俩交浅言深才是。”

王风正在忖道:“人界来的亲朋于修真界之日常琐事还未适应,青、红二女必竟年幼,于居家过日子也是一窍不通。其余的不是豪侠气概便是有道高人,更不会去想这些俗事。只有眼前二人对我是实实在在地关心。身为一家之主,自是要操心这些琐事了。”

想到这里,心中感动,朝二人躬身道:“多谢俩位前辈指点,在下受用不尽!”二人不约而同的侧身避开,看了王风一眼,掉身走去。王风怔怔地望着俩女的纤秀背影,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之感……

红日初升,昨晚的众高士都没有回去,都聚在府前空地上或闲聊,或静坐。此时的朝阳照射在众人脸上,让众人毫无一丝倦色的脸庞宛如镀上一层赤金,红光流动。刚洗了个热水澡的王风此时静静地坐在房中,听任小雨为他轻轻地梳理头发。

梳好后,小雨又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着服饰,然后站在王风对面仔细地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见无一丝不妥之处,这才点头道:“好了。咱们出去吧!”

走出门来,众人见状,喝了声彩:只见王风步履沉雄,神态雍容;行如龙行虎步,静如渊停岳峙。举手抬足之际,自然合理,浑如天成。吴执使摇头微叹:“此子一夜之间,便判若俩人,可见其修为已达混元之境。当真是一日千里。”王风淡淡地喊了声:“走吧!”说着身形微动,与神龙小雨齐齐升空而去。

众人一阵欢呼,也都如群鸟出林,紧随其后飞掠而去。随意飞行,不必忙如赶路。望着脚下如画美景,王风心中叹道:“江山如画!直至今日,我才发觉以前所见的景物,包括在人界时所见到的山山水水,此时回想起来,原来是那样的美丽!”

一路上早有飞行者一边等王风众人,一边向凤鸣山掠去,其声势之浩荡,比起王风初次上山时,实过多之。

不久后,前方入眼郁郁葱葱,凤鸣山已然在望。见吴执使早已安排妥当,一如初次与八散人大战之时的布置,王风向身后的吴执使笑道:“又有劳尊使了!”

吴执使笑道:“实不相瞒。王少主每次与人大战之前,都由本使坐庄赌战。绝多数修士前来本使这里押赌,按所赢余分成,逢十抽一。一来众人相信本使公正严明,二来全界无一人敢跟本使抢生意。所以自然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了!”言语中得意之极。

见王风摇头不语,吴执使凑上前来,悄声笑道:“上次王少主大战八散人,本使可是狠狠地捞了一笔啊!嘿嘿……”王风确没想到此界比人界中人更为好赌,闻言已是哭笑不得。

说话间,已到山顶。只见山顶上平滑如镜,那日与武德仙君大战时留下的深壑已被填平夯实;四周亭亭如盖的大树也一如既往地立在四周。王风心道:“冲着吴执使全力维护比试场地和维持场地秩序的这一点,捞上点钱物,旁人也不会说三道四吧!”

与当初一样,比试双方只留下亲厚之人观战,其余的都下山观候;吴执使与八大散仙留下当公正人。

王风目光四顾,见此时山顶上只有数十人。除去八散仙和吴执使外,自己这边是府中的全部先天者和神龙妙月青、红二女;观之对方也不到二十人。

交待完毕,吴执使又问双方可要赌物,如若双方同意,拿出赌注来,交给他掌管。王风见对方一人呈上一把长剑来,交给吴执使,然后朗声道:“这是仙器屠龙剑!”说着,冷冷地向王风这边看了一眼,昂首阔步地退了下去。

身旁神龙冷哼一声,王风知是“屠龙”二字,犯了神龙的忌。当下传音笑道:“不必恼怒,待我赢了此物,交给你处理便是!”说完,心念一动,碧月弯刀已向吴执使缓缓飘去。吴执使微微一笑,随手接过。

神龙大声道:“仙器,碧月弯刀!”众人闻言,“嗡嗡”声大作,纷纷道:“又是碧月弯刀!”“不知八散仙见了此物有何感想?嘿嘿……”“此刀一出,王风必胜!这下我可赢大发了!”“哼哼!只怕未必!要知皇极宗可是剑仙之后……”

吴执使再不理会山下众人的七嘴八舌,当下大声道:“现在有请双方比试之人上前!还是那句话,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次比试鼓励点到即止,但也不计生死!”

略略停顿一下,又朗声道:“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便是兵器、道术、法阵和武功,包括奇门异术等皆可使用。而且也可于途中吞服各种灵丹妙药,只是,嘿嘿,不知对手能否给这样的机会。胜者,拿了赌注走人;也可中途认输。

事后,不得以各种理由纠缠、报复、阴谋、陷害等卑劣手段。否则,将被视为与本使为敌,与整个天界为敌,与整个道门为敌!现在本使宣布,比试开始!”

话刚落音,山上山下已是沸腾了。这次修真界中最为优秀的俩个旷世奇才,于此地作一番比试,看看谁才是修真界中第一人!比当初王风力战八仙时引起的轰动,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此时的一些老成高士心中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王风正要起身进场,忽见对面的一对中年男女,向自己举目示意,瞧俩人模样,正是皇甫中天夫妇。王风心道:“皇甫夫妇二人爱子心切,居然也来了。”当下也是向二人微微含首,缓步向中间场地走去。

祝各位大佬们端午节快乐!呵呵!

第4章 万刃绝斩

行至场地正中,静立无语。只见对方一人慢慢起身,缓缓走了过来。那人行走之时,迈出的每一步似是用尺子量过,不多一分,不少一寸;而摆手抬足之时,随意之极,绝不浪费一丝气力。

走到王风身前丈许,停了下来,冷眼上下打量王风。

王风此时也凝目瞧去,只见那人十六、七岁年龄,(王风于虎威口中已知此人只有十二岁)一袭白衣胜雪,一尘不染;脸形略长,眉目清秀,皮色白里透红(比王风要白),唇丹齿白,高鼻长目。眉心处一团紫雾流动;相貌俊美,宛若女子;身形比王风长些少许,却无王风魁伟。众人见状,不禁心中喝了声彩:“好一个未侵女色的美少年!”

王风见对方未发言,也没先开口说话,与对方一样,只是上下冷眼打量。

忽听那人开口道:“在下皇甫紫日,今年十二岁。目前乃是皇极宗少主。今日得见王兄,实是三生有幸!”说完,迅速抱拳施了一礼后,又负手而立。

王风见状,心中暗暗好笑,眼前这皇甫紫日适才的行礼客套话定是他人所教。

当下抱拳道:“早闻大名,如雷贯耳!在下王风,今年十一岁。身为第一王府少主。还望皇甫兄不吝赐教!”皇甫紫日闻言,道:“好说,好说。赐教一二,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若败了,第一王府之名,当改为第二王府。”

王风笑道:“既然是这么简单,那咱们也不用比试了。在下这就回去将匾名换了。告辞!”说着转身就行。

那皇甫紫日大急:“混蛋!站住!你……你……无耻!”山上众人闻言,均是捧腹狂笑。

皇甫中天夫妇见儿子毫无教养,早已是摇头长叹;此时眼见儿子气极败坏之下,竟口不择言、恶语伤人,都紧皱着眉头。在众人眼里,俩人不用比试,已是高下立判。

王风听到骂声,转过头来,一晃,已到皇甫紫玉面前。森然道:“赶快道歉!还来得及!”皇甫紫日只觉眼前一花,王风已贴了过来,呼吸可闻。大惊之下,飘身急退,同时右掌前拍,向王风击去。

王风一闪一晃,如影随形,依旧贴在皇甫紫日寸许之外,鼻中热气喷在皇甫紫日脸上,令他麻痒难当。

皇甫紫日双手连挥,劲风激荡,浑身上下仿佛多生了数只手臂来。掌影漫漫,挟着凌厉罡劲,向王风卷去。王风依旧右手负于后背,左手如抚琴鼓瑟,或轻拂,或斜拨,漫不经心地将无尽招数一一拆破。

无为拳于近身空手相搏,已是无敌,配合四大擒拿手,更是随心所欲,破尽天下招式。

皇甫紫日哪曾见过这般诡异之状,心中惊怖,如见恶鬼。当下大喝一声,眉心一团紫雾急喷而出,化为一剑,向王风当心刺去。王风急退。那紫剑迎风狂涨,随着王风急退之下,边追边涨,眨眼已涨至数丈长短,向犹在后退的王风当头斩下。

凌厉无匹的罡劲狂卷,将场中众人衣发卷得飞舞;而气流急窜,让人难以呼吸。旁观众人纷纷真元涌现,护住全身。

八散仙中的花如海见那紫剑乃是真元所化,心知传言中的奇功大日紫气,已被皇甫紫日炼成。这时见王风身前涌现一道晶莹的略带黑气的轮子来,眼角不禁一阵抽搐。心道:“又是空冥之轮。这皇甫小子要吃大亏了。”

只见那空冥之轮迎风猛涨,已是变得巨大,将已近王风头顶的巨大紫剑套了进去。紫剑震颤不定,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融。皇甫紫日大惊,急忙运功回收,哪知紫剑已被巨轮牢牢锁住,已是进退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大日紫气已消融不少,皇甫紫日眼中终于显出惧怕之色来,猛地大喝一声,将紫剑不收反吐,运尽体内全部的大日紫气,向前疾灌而去。

紫剑立时又涨大了几分,而且原先变淡的紫色此时又深了许多。但似乎已被那古怪轮子牢牢吸住,并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地被吸化。

皇甫紫日的脸上已露出一丝绝望之色,自己孤注一掷的全部苦修而来的大日紫气,在心中越来越浓的绝望中,逐渐消于无形,最后,“啵”的一声轻响,宛如水泡破裂之声,大日紫气终于消失不见,再也没剩下一丝半缕。

而皇甫紫日的心情,也如水泡般,随着这一声轻响,复归于梦幻破灭后的死寂。

看着儿子脸色灰败地站在场中,皇甫中天夫妇已是泪流满面。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儿子哪曾受过这么大的打击,让自五岁时便苦修的大日紫气破之尽之,再从头炼起的话,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炼成。

王风受人所托,自然要忠人之事了。收功后,负手而立。见皇甫紫日面如死人,王风冷笑道:“就这么点儿能耐?这还不算完呢。今日你若不向我亲口道歉,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皇甫紫日闻言,在大日紫气已破,心神受创之下,禁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定了定神,拿出几粒丹丸,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又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其实以王风真正的实力,可于一招将其击杀。但一来,王风不是好杀之人,二来,已受人之托,三来,纵然于呼吸之间将他打败,只怕自大成狂的皇甫紫日更难接受事实,生出轻生之念或自暴自弃,反而弄巧成拙。唯有渐渐地打击其心志,灭其之威风,尽破其所能。然后善言开导,或许能成功。只是在此过程中实难把握分寸。

皇甫紫日调息已毕,站起身来,右手一翻,一柄长剑已持在手中。开口道:“在下再来领教阁下的兵器之道!仙器紫电剑,长三尺九寸,重三百九十斤零三两九钱,乃深海玄铁所铸。请阁下亮兵刃!”

王风见皇甫紫日语气已改变不少,心知已有了成效。只是自己哪有什么兵器?唯一的仙器碧月弯刀已当作赌注交给了吴执使。当下冷笑道:“对你,何需方寸之刃,空手足矣!”

皇甫紫日必竟年少,修为虽高,心智却远不及王风成熟。当下闻言,急怒道:“你……你狂妄!”赤面粗脖,青筋凸起,貌若美女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态。

王风冷哼一声,道:“我狂妄?只怕还不及阁下之万一罢。为了争这修真第一的虚名,不顾年迈双亲行程劳累,穿越数万里来向我挑战,光凭这一点,在下自愧不如!废话少说,来吧!”说完,身形微侧,气凝如岳。

皇甫紫日大怒,手腕一抖,“唰”的一声,长剑疾向王风刺去。映着日光,紫芒闪动之处,果然如火如电。王风暗赞一声:“来得好快!”心念一动,当下不避不退,站立原地。

眼见那紫电长剑已深深地刺入王风口,旁观众人不由得张大嘴巴,心头各自是惊骇莫名。吴执使等人心道:“怎么会这样?眼见王风气定神闲,一副有成竹的样子,怎会被一击而中?”

而王府中的众先天者除了惊诧之外,更是悲痛之极,不知王风性命如何;青、红二女及紫珠,还有玉玲珑若冰等人已是齐齐地娇呼一声,美目中的担忧伴着充盈眼中的泪光,一览无遗;只有神龙,兀自不动声色。因为他相信王风不会如此地不堪一击,抑或王风另有他意……

皇甫紫日此时哪里理会众人在这瞬间的心思神情,自己心里也是诧异之极。长剑刺出后,见王风站立不动,不禁呆了一呆。潜意识地手腕略偏,刺进王风右肩。堂堂皇极宗少主,面对手无寸铁、不避不让之人,又岂会痛下杀手?

皇甫中天夫妇见状,已知儿子心意,看来儿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徒。夫妇二人欣慰之余,也放下心来。王风此举当是一试皇甫紫日的人品,见他大怒之下,也能下意识地抑制杀心,已知其本性不坏。心中早已赞了一声:“好!”

说时话长,其时不过瞬息之间。众人各自的心思神情,就在如电光石火之间,变得统一起来,纷纷睁圆双眼,嘴巴大张,心中惊呼道:“这是什么……”

只见王风已在缓缓后退,在他身形后移之间,一道道虚影凝留在前面,随着王风一步步后退,拉起了长长的一串的“王风”,难分真假虚实。此时的皇甫紫日,在全力一击之下,直如刺在空处,却又有一股极强的阻滞之力。

随着长剑每向前刺进一分,来自剑上的阻力便会强上一分。待长剑穿透到第三道虚影时,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众人已是瞠目结舌。皇甫紫日正咬牙苦挺,面色赤红,额头已经见汗,见手中长剑难进分毫,真元倒引,抽回长剑,然后飘身而退。这时,眼前的一串十数道虚影已一一重叠,化为一人。只见那人身形魁梧,手负身后,含笑静立。正是王风。

皇甫紫日看了看王风,低头沉吟片刻后,又抬头对王风道:“阁下已到凝元分身的境界,在下望尘莫及!多谢阁下适才手下留情。”

刚才在皇甫紫日挺剑与那虚影僵持之际,王风的随便一个分身上前攻击,皇甫紫日不死也要带伤。王风闻言笑道:“阁下手下留情在先,在下岂有不知?这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皇甫紫日躬身行了一礼,又开口道:“今日一战,在下不服不行!与阁下这等高手比试,虽死无恨!但要在下就此罢手认输,明知技不如人,心里也实在是不甘。”顿了一顿,又沉声道:“最后一场比试,是在下用毕生所学,聚武功、道术、法阵于一门,创出的绝世杀阵弑仙大阵!不知阁下可敢赐教?”

话音一落,凤鸣山中已像是炸开了锅。光听阵名,已知此阵非同小可,凶险之极!

众人心惊之余,不禁为王风担忧起来。熟悉王风的人都知道,王风虽然修为高绝,但于道术法阵一途,由于修行时间所限,是他最大的弱项。

不待王风答话,皇甫紫日又道:“阁下自人界来此不久,在下适才所言,难免有乘人之危之嫌。阁下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要知此阵凶恶之极,一经发动,便是在下,也不能掌控。”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道:“不管阁下是否应战,在下今日认输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惊异之余,也对皇甫紫日有些佩服,暗暗点头不已。

王风也是暗赞,闻言后,一边缓缓踱步,一边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对于道术法阵一门,知之甚浅,更枉论以道法来克敌制胜。虽然在与阁下约战后闭关三月,对道法中的玄妙也是难窥其堂奥,实是惭愧!但正如阁下适才所言,朝闻道,夕死无憾矣!为求天道,纵是在下今日葬身于这弑仙大阵之中,也是无怨无悔。事到如今,在下唯有以武破阵。请!”

旁观众人听到王风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后,钦佩者有之,为其担心者有之,就连皇甫紫日和他这边的人,也都各自暗暗点头。

皇甫紫日开口道:“如此,在下得罪了!”说着,双手连动,从腰囊中不断地掏出无数阵旗来,急抛插到王风四周,跟着大喝一声,插在身前的那柄紫电剑平平飘浮半空,轻轻一颤,化为四颗白森森的圆珠,拳头大小,白光一闪之下,已在王风四周上空悬浮,一时之间,四颗白珠散发出滚滚寒气,几乎将空气凝结。

寒气彻骨,旁观众人均知这是仙剑珠化后发出的森森杀气,各自神情凝重,纷纷放出真元来护体。有些行动迟缓者,衣角发丝竟被这无形杀气划破割断。由此可想而知,此时正处于中央之地的王风的压力。

王风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并慢慢地鼓起,一层灰蒙蒙的真元于全身上下牢牢罩住,有形有质,流柔如水。众人有的见过金仙之境者的护体真元,色作金黄,流光溢彩,华丽夺目,哪像王风的护体真元,灰蒙蒙的,还带有一丝丝黑气,难以入眼,又大是诡异。

皇甫紫日手印连结,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一阵雷声自远而近,滚滚响在头顶。众人这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变暗,一层浓厚的黑云正翻腾在头顶,低低地压来,似乎是触手可及。而阵旗所插之处,涌现出一片浓郁的白雾,渐渐地将整个山头笼罩,以致众人已瞧不清身旁之人的面目。

王风此时身形,早已被浓雾淹没。只听得雾中隐隐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铿锵刺耳;还时不时地传出阵阵兽吼声和风雷声,闻之心颤。众人都已是紧闭双目,放出灵识来感探。浓雾之中,眼睛反不及灵识好用。

这时,处在阵中的王风,默运极渊重瞳,已将整个杀阵瞧得分明。

心中也知道,眼前张牙舞爪的各种凶猛怪兽当是幻像,但也能伤人;其中的风刀和雷电亦如利刃,既快且多,防不胜防;最令王风头痛的,便是那仙剑珠化后的四颗白森森的珠子。四珠分悬浮于四周方位,将他牢牢锁定,疾发而出的无数道无形剑气,如狂风般地暴卷而至,在浓雾的遮掩下,就算王风的极渊重瞳再是了得,也要到身前尺余,才能有所察觉。王风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此阵威力,可谓是他平生所见。

只得一面仗着步法精妙,极力避让,一面苦思破解之法。过不多时,全身上下多处衣衫破裂,虽未受伤,却也是狼狈之极。

就在王风咬牙苦撑之际,脑海中传来神龙的话音:“大哥,你不是说要以武破阵吗?九义解中的阵法篇,大多是破阵之法呀!”

二人心神相连,比之一般的传音,旁人不会察觉。王风闻言大喜,心念动处,九义解中的阵法篇已然浮现:“天下阵法,万变不离其宗,是以破为本,布为末……旁门左道,邪阵谲术,真武不为,强者不屑……其阵术宛若参天巨木,力不能伐者,便先毁其根,而后断其枝,寸锯分折而工之……”

王风读到此处,心念电闪:“先毁其根,先毁其根……哪里是根呢?”极渊重瞳连连闪合,浓雾中,插在四周地面上的无数五色阵旗在随风飘舞,心中一动道:“难道‘根’便是这密密麻麻的彩旗吗?”

心念未了,只见彩旗上五色毫光忽收忽放,节奏分明,而悬浮四周的四颗白珠随着毫光的收放不停地微颤;就是翻滚卷动的浓雾也随之奔腾。

心神微分之下,一道剑气无声无息地刺来,将透衣衫之时,王风微觉刺痛,心至招发,举手弹指,“叮”的一声,将那道无形剑气弹开,声音竟如金铁相交。那道剑气借这一弹之力,急至阵旗跟前,那阵旗迎风一晃,毫光一闪,剑气又倒卷疾至,再度向王风刺来。这眨眼之间的变化,再也逃不过极渊重瞳了。王风已是将此阵的万千变化,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心中已有了破阵之法。

只是阵旗虽然近在咫尺,但已被风雷利刃层层保护;自己双手双足要阻拦避让无数道疾卷而至的无形之刃;分出心神,还要抵御能伤人的幻像。如此种种,纵是王风神通广大,也觉头痛。想拔掉阵旗,首先得计算方位、步数等众多条理,非短时可为之,而自己也难以撑到那么长的时间,到头来,难免受伤。

想到此处,王风再也按捺不住,青冥、玄空同时急催,无数道真气凝成一线,于周身数百穴位疾喷而出,向周边无数阵旗如骤雨般地席卷而去。万刃绝,斩绝灭绝!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无数面阵旗不断地被分解、支离,最终粉碎。首先是翻腾的浓雾猛地一停,仿佛被定格凝固;紧接着悬浮急旋的四颗白珠上下抖动不定,剑气骤然变少,已是稀稀落落;浓雾也诡异地陡然变淡,其中幻像慢慢消失不见。

王风心中此时已是大定,一声清啸,身形晃动,摘星手出,已将四颗珠子收入囊中,跟着左掌斜拍,震山掌已发,将地面上剩余不多的阵旗一卷而散,凌厉无匹的掌风到处,淡淡白雾已随风飘散。而这时头顶上空的黑云,也早已不见,日光照射之下,众人惊喜的神情和四周如画的景物已尽入眼底。

王风依旧负手含笑静立,看了看不远处呆若木鸡的皇甫紫日,又举目四顾。此时最能入眼的,是玉玲珑和若冰玉面上露出的惊喜之色;小雨小虎众人的放下担忧后如释重负的神情;青、红二女的深情凝眸和妙月宫主的微笑。而最令王风感到突然和意外的,竟是紫珠那痴痴的眼神,带有些许仰慕,还有一丝深情……

吴执使站起身,走上前来,对有些沮丧的皇甫紫日笑道:“皇甫少主可还想再战?瞧此情形,第一王府的王少主还留有余力。如若再战,相信他不会拒绝!”

说到“第一”二字时,也不知吴执使是不是故意,特地加重了语气,而且大有抑扬顿挫之音。王风这边的众人听着不禁暗暗好笑,而皇极宗那边的,除了皇甫中天夫妇外,都皱了皱眉头,显是反感之极,却又不敢发作。

皇甫紫日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叹道:“技不如人,相差甚远。再战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何况在下已黔驴技穷,已无再战之力。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笑在下枉自坐井多年,直至今天,得承王少主赐教,已是心服口服。修真界第一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皇甫夫妇听到儿子此时说出的话,无异于如聆仙乐,已知今天一战,果然收到奇效,令昔日桀骜不驯、狂妄自大的儿子转了性情,实是不枉此行。心里自是对王风感激不已。

王风上前,对皇甫紫日谦逊了几句后,将囊中的四颗白珠拿了出来还他。皇甫紫日正色道:“少主这是何意?在下虽然自大成狂,但也知廉耻。这仙器是阁下以力所得,自当归阁下所有。阁下此举,莫非是得理不饶人,还想侮辱在下一番?”王风推辞不过,只得收回囊中。皇甫紫日又以传音告之解禁和使用之法。

吴执使这时大声道:“本次比试,已经结束!现在本使宣布,今日一战,第一王府的王风王卷云少主,胜!而本使也在一个时辰后,等待押赌之人前来结算!哈哈……”

王风收回赌注仙器后,时已正午。皇甫中天夫妇走上前来,双双向王风拜了下去,王风大惊,连呼不可。夫妇二人感激不尽,皇甫中天又悄悄地塞了个锦囊与王风。王风哪里肯收,皇甫中天无奈,只得收回。众人一一挥手告别,陆续离去。王风对身后众人道:“我们也回去吧!”

第5章 三大禁地

当晚,第一王府又是灯火通明,笑声喧天。只不过再也没有大摆宴席,众人大多数已辟谷,自然是不以为意。高谈阔论至兴处,便都端起茶杯,大口地喝茶。

今日凤鸣一战,王风在众人眼里,已是牢牢地坐稳了修真界第一人的位子。在众人的追捧声中,年轻的王风不禁也有飘飘然之感。

只有玉玲珑秀眉微蹙,似是有心思,一旁若冰悄声询问,玉玲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答话。王风无意间看在眼里,也没有放在心上。

待至天色微明,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王风等人亲自送至府外。

见到玉玲珑欲言又止的样子,王风淡淡地问了几句。这稍稍一拖延,众人都已腾空而去,只剩下玉玲珑和若冰俩人。

俩女俏立在晨风之中,长发轻舞,衣带飘扬。晨曦之中,二女娇艳欲滴,却又略带朦胧之感。

此情此景此人,王风看在眼里,似是身处梦幻仙境之中。王风一怔之下,回过神来,转面对身后小雨小虎等人道:“你们回府休息去吧。我送送俩位仙子。”

小虎咧嘴一笑,点头答应,神情却有些古怪。小雨道:“快去快回吧!”小紫珠忽然开口叫道:“我也要去!”

王风一笑,俯下身来,轻轻地拧了下紫珠的脸蛋,道:“小紫珠听话,哥哥很快就回来。”说着,又向神龙交待了几句。

紫珠轻轻的嘟嚷了几句,撅着小嘴,扭头进府去了,神龙小雨小虎等人也随后而入。

王风对玉玲珑和若冰道:“走吧!”说罢,三人齐齐升空而去。

这时,红日终于露出了半个脸,三人迎着朝阳,呼吸着清新的晨气,不紧不慢地向前飞行。行了不久,若冰忽地笑道:“王少主要将我们送到哪儿?莫非要直接送到家里?”

王风也笑道:“说来惭愧!在下已来修真界多日,未能上俩位仙子府上拜访。何况在下曾多次烦扰仙子帮忙,也未曾道谢,还望俩位仙子恕罪!这次便送俩位直接到府,以此来略微弥补在下心中的歉疚!”

二人见王风说得诚恳,不由得相视一笑。

若冰道:“玉姐姐府上离此较近,咱们就先去那里吧。”

王风点头道:“那就有劳俩位仙子前面带路。”玉玲珑这时开口道:“王少主不要一口一个‘仙子’了,你修为远高于我等,也不怕叫老了我们。”

说完,和若冰“哧哧”地笑出声来。王风呆了一呆,道:“那……那叫你们什么呀?”

若冰道:“好了好了,随你怎么称呼。不过,最好是直接叫名字,这样方便多了。”王风道:“这恐怕不妥。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前辈……”

不等王风说完,玉玲珑冷笑道:“天仙之境,已无时历之念。枉你已达至金仙之境,竟还存如此迂腐固执之想!看来,王少主若还想在修为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难矣!”

王风闻言,已是暗暗点头不语。若冰道:“少主不用多想了。以后可直呼我们若冰、玉玲珑好了。我们也不喊你什么少主,就叫你卷云吧。”王风生性豁达,沉吟一下,当即点头答应。

如此行不多时,前面已见一山,虽不如何雄壮嵯峨,却也挺拔险峻。

行近山前,只见绿树成荫,碧草绵延,好一个鸟语花香的仙境。三人停下身形,落足在柔软的草地上,听着淙淙的流水之声,深吸着芬芳的花香,直让人一洗俗念,凡心尽去。

若冰对王风笑道:“这就是玉姐姐的纤玉山,风景不错吧?”王风叹道:“如此清幽仙境,真想一直住在这里潜心修行啊!”

玉玲珑粉脸上不禁一红,道:“我来带路,俩位请!”说着,纤腰一扭,径直向前缓缓行去。看了看玉玲珑娇小轻盈的背影,王风与若冰随后跟行。

三人一面轻声交谈,一面对山中美景评论指点,在极其融洽的气氛中,各自身心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又拉近了许多。转过一座小山头,眼前赫然出现一所府邸,远比不上王风的第一王府那般雄伟宽广、华丽壮观,却也显得秀美淡雅,朴实大方。如果说第一王府是大家闺秀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座纤秀的府邸便是小家碧玉了。

玉玲珑看了一眼略显意外的王风,笑道:“怎么,寒舍简陋,难入王少主法眼吗?”

王风闻言,正色道:“哪里哪里,尊府虽纤秀淡雅、朴实无华,但也是清丽脱俗、端庄又不失妩媚。当真是人如其屋,屋如其人,两者相得益彰啊!”

玉玲珑闻言,早已是俏脸绯红,粉面低垂了。若冰见状娇笑道:“王少主年纪虽小,却出口成章,很会说话呀!瞧把咱玉姐姐美的!啧啧!”

玉玲珑嗔道:“你也别得意的早,明天就去你府上,也让王少主评头论足一番!”

若冰笑道:“我那里可比不上这儿,寻常人去了,早就冻得直打哆嗦!哪像玉姐姐此处,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啊!”王风大奇,问道:“你那里很冷吗?”若冰道:“等你去了就知道啦!”

说完,突觉语意不妥,不由得低了低头。玉玲珑笑道:“当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啊!”

若冰闻言,伸手去掩玉玲珑的樱桃小口,嘴里不停地喊道:“你还敢说,你还敢说!”一时俩女闹作一团。王风见状,摇头不已,这哪里像威震修真界的散仙,分明就是俩个花季少女。

进得府邸,三人一一就坐,侍女早已端上清茶来。若冰道:“方才在第一王府中,玉姐姐好像有心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玉玲珑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放下后,沉吟不语。若冰王风二人面面相觑,见她神情严肃,便都没有开口。

忽然,玉玲珑抬头,对王风道:“卷云,你可知修真界中的三大禁地?”此语问得突然,加上这时她已是直呼“卷云”,王风有些无语。若冰听得“三大禁地”时,心头“咯登”一下。

见王风摇了摇头,玉玲珑道:“三大禁地,均是在修真界中的极西之处,一片荒凉之地。这三地鼎足而立,近二百年来,听说从未有人去过。”王风问道:“是何禁地?”玉玲珑道:“说是禁地,实际上是三大宗门。一为邪金门……”

不待玉玲珑说下去,王风惊问道:“邪金门?便是二百余年前,私入人界,滥杀无辜的邪金门?不是被执法使重创后,就此一蹶不振了吗?”

玉玲珑点头道:“不错。正因为那次遭受重创后,邪金门这才远赴极西之地,潜心苦修。另外两地是,一为万毒谷,一为天剑宗。其中邪金门和天剑宗名义上是正道宗门,万毒门乃是名副其实的毒修,凶名远播!”王风道:“毒修?”

“对!以毒修行,以毒制敌,以毒为尊,以毒入道!若论实力,这三大宗门当以天剑宗最强。这是因为,天剑宗内所有人都是剑修。以剑入道,于千里之外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比之以武入道者,实不遑多让!不同的是,武修得其博,剑修得其精。”

说到这里,玉玲珑的一双美目看着王风不语。

王风又问道:“不知这三大禁地中人修为如何?”玉玲珑道:“若论修为,便是我们称尊修真界的八散人只怕也大不如;要是论起来头,除了那邪金门外,天剑、万毒两大宗门更是背景不浅。卷云,你可知天剑宗与皇极宗的关系?”王风摇了摇头。

玉玲珑道:“冰妹妹先前说我有心事,便是为此。也罢,如今就把这一切跟你说一遍,若有遗漏之处,请冰妹妹代为补充一下!”若冰点了点头。

刚要开口,玉玲珑神色有异,轻轻“咦”了一声,然后自腰间取出一块传音玉符来,一看,笑道:“常平上仙传音过来了。”当着二人面,玉玲珑淡淡地和常平谈了几句后,又对王风道:“咱们稍等一下,待常平来了后再谈。”

过不多时,常平已然到来,见到王风,笑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王少主还真在这儿。玉仙子在第一王府中,心事重重地为王少主担忧,老夫适才传音,一问之下,这才赶来和王少主商议。此处就只有我们四人,还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啊!”玉玲珑面上一红,连忙请常平入座。王风听得常平语意,已猜出事不寻常。

玉玲珑对王风道:“上仙来了正好。就由上仙为你详细的说一下三大禁地之事吧。必竟只有他了解得多。”常平呷了一口茶,道:“王少主来此界不久,当然不知此界中的三大禁地之事了。今日老夫便仔细地说一遍罢。”王风欠了欠身,道:“在下洗耳恭听!”

常平悠悠地道:“先从邪金门说起吧!自二百余年前,邪金门被执法使重创之后,远遁极西之地潜修,与那万毒、天剑两大宗门鼎足而立。令我们百思不解的是,这三大宗门齐聚一地,居然相安无事。百年前,老夫见第九天劫将至,于是赶往三大禁地外围的仙冢去碰运气,想寻得一、二件仙器来,以助我安渡最后一次天劫。”

王风问道:“什么仙冢?”

常平道:“那是在远古时期,正邪大战时,众仙殒落之地,距三大禁地还有数百里。那日老夫在仙冢苦苦寻觅之时,忽然来了一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似是平空出现。直至来到老夫身后十数丈时,老夫方才发觉。

那时,方圆数百里的仙冢,只有老夫与那少年二人。老夫大惊之下,从那少年服饰上看出,正是邪金门人。当下老夫问他为何来此,那少年也算懂礼,说是今日轮到他邪金门当值,前来巡视。还说三大禁地之外千里之内,不得有外人进入,要老夫立马离开。

老夫大怒,说此地已不属三大禁地管辖,叫他滚蛋。我们二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听到这里,若冰笑道:“那少年定然不是上仙的对手。可为何我等从未听上仙说起过此事?”

常平笑着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我与那少年先在道法上一争高下,不料被他压制得抬不起头,后来以武硬拼,拆了数十招后,竟然败了!”一旁三人大惊,忙问何以如此。

常平道:“瞧那少年衣着服饰,也只不过是邪金门中一名普通弟子。说句狂话,早在邪金门远赴西地之前,便是他们门主金无忌,也不是老夫的对手。何以经历不过区区百年时光,邪金门人修为竟突飞猛进,着实是匪夷所思啊。

说实话,老夫那一战,是败得心服口服,毫无怨言。那少年见老夫败了,也没有得势气盛,反而还是不卑不亢地请老夫离开。老夫技不如人,见那少年一直是以礼相待,只得悻悻而回。

承蒙界中众人谬赞,老夫被称为修真界中第一人,而咱们八大散仙,更是横行于修真界。唉,那日一战,是老夫平生的奇耻大辱,是以回来后,从未向任何人提过此事,旁人也自然不会得知。”

三人听后,都默然无语,心中颇有兔死狐悲之感。沉默半晌,常平又道:“后来一寻思,三大禁地中人,虽然行事或正或邪,修为高深莫测,除了那天剑宗之外,算得上是行事低调。也许这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要是凭着实力为所欲为,只怕早被神界来人给灭了!”三人暗觉有理。

常平喝了口茶,又道:“再来说说那万毒谷吧。顾名思义,那万毒谷对外从不以宗门自称,只在一处深谷之中潜修,与世无争。

然而从未有人能走近万毒谷百里之内。只因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便是虫蚁兽禽,也了无踪迹,实是一处此地。谷中人几乎个个都用毒如神,其用毒之巧妙,可谓是登峰造极。

这些,都是数百年前,一个谷中弟子因事外出,无意中泄露出来的消息。虽然难分真伪,但能让其方圆百里成为死地,却是事实。”

“至于三大禁地宗门实力最强的,当属天剑宗。而在说天剑宗之前,不得不提一下皇极宗。”说到这里,常平微微一笑,又道:“这也是玉仙子为王少主担忧的原因。”王风一怔,看了一眼正红着俏脸的玉玲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只听常平道:“天剑宗宗主皇甫龙城,论起辈份来,当是皇甫中天的族叔,修为高绝,却又最爱护短。尤其是对那皇甫紫日疼爱有加,说起来,那皇甫紫日无礼狂妄的性情,大都是被他的叔爷爷皇甫龙城给宠出来的。

皇极宗能成为修真界中的第一大宗门,这与天剑宗的强悍,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这样说,没有天剑宗,皇极宗充其量也不过是二流门派。”

听到这里,王风不禁问道:“那天剑宗如此强大的实力,究竟强大在哪里呢?”

常平笑道:“问得好!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反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听说过剑修吗?”王风道:“听说过。以剑入道,飞剑于千里之外取人头,如探囊取物。其它的,却不甚清楚。”

常平点头道:“你所知道的这些,只不过是窥全豹之一斑。一个普通剑仙,其强大的攻击力,当可与金仙一战;而一个金剑仙,也能与神将争锋;至于一个剑神,大神之境者以下,罕有敌手。

而皇极宗或天剑宗,据统计,祖上当有六位天剑仙,三位金剑仙和一位剑神!怎么样,实力够强悍吧。这十把天剑联起手来,便能毁天灭地!要知九界执法大神,正是那位剑神的丈夫!”

王风大惊,道:“什么?那皇甫剑神竟是一位妇人?”玉玲珑若冰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显是对王风语气大为不满。王风一呆之下,知是妇人二字,触犯了她俩,当下讷讷地道:“对不住,在下失言了!”常平见状,已是哈哈大笑。

只听常平又道:“那些皇甫先人也当真了得,修行赚钱两不误。定下门规,皇极宗广纳人才,支付日常开销;天剑宗吸纳天资过人的族人和弟子精心培养,苦苦潜修。

如此一来,皇极宗能屹立于修真界数万年而不倒,亦在情理之中了。这次王少主虽然威名大震,只怕也是麻烦上身啊!”

王风叹了口气,道:“此次乃是助人而为。要是那些皇甫前辈们如此护短,蛮不讲理,那也无法。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话刚落音,只听门外一人叫道:“说得好!”众人向外瞧去,只见一人踏门而入,脸含笑意,正是吴执使。

四人连忙起身,请吴执使落座。

玉玲珑亲自呈上茶来,道:“尊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见谅。”吴执使笑道:“玉仙子不必多礼。本使此次前来,还不是为了王少主!”王风问道:“为了在下?”

吴执使点头道:“正是!刚接到传音,要本使准备迎接武德仙君。去了第一王府,见你不在。听说少主亲送玉、冰二位仙子,便猜到你在这里。”

王风问道:“仙君又要来吗?不知是否找我议事?”吴执使道:“少主与仙君的约定,仙君已告诉我了。此次定是为此而来。早在数月前,本使接到命令,将全力配合仙君和少主欲行之大事,并直接归北斗帝君统辖。至于北斗帝君,又跳过神王、神尊两级,也直接归共工大神调遣。看来,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之时呀!”

众人正在谈话间,空间一阵波动,隐有仙乐随风轻送而来。

吴执使忙道:“仙君已到,咱们快去凤鸣山迎接吧。”王风心道:“又是凤鸣山。”众人齐齐升空,向凤鸣山疾掠而去。

近二千里行程,对这五人来说,不过片刻。将近山巅,便见半空霞光万道,香风习习。

众人停落山头,静待仙君下来。只听仙君在半空笑道:“有劳众位久等了,咱们直接去第一王府吧。”话音落下,只见半空中神马吉光掉头向东而去,众人连忙升空跟随。

王府门前,众人停下身形,寒喧一番,一一进了王府中。坐定后,武德笑道:“我与王小友之间的约定,原本没有那么仓促,不料变故已生,不得不调整一下计划。”王风问道:“什么变故?”

武德沉默,后又开口道:“原因颇为复杂。其中有些详情,我也不甚清楚,听说还牵涉到了大神界。你只要知道,此时距离计划启动,不过十数年时间。时间可谓是极为紧迫啊!王小友可还有放心不下之事?”

王风点了点头,将受皇甫中天所托,后来与皇甫紫日于凤鸣山比试等事说了一遍。其余几人也作了详细地补充。

武德闻言后,沉吟半响,对王风道:“三大禁地之事,我们天仙界一直在关注。只是他们行事还算低调,也没有出格,所以也任由他们存在。若是天剑宗找你讨还脸面,旁人也不便插手,只有你自己看着办。”

顿了一顿,又道:“若是那几个剑仙也来找你麻烦……首先得经过执法神将这一关,谅他们也不那么容易来此为所欲为。

再说,北斗帝府和本仙君,更是不会坐视不理。要知,我北斗帝府,可是管武的,剑仙,嘿嘿,也在咱们管辖之内,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他们多少还得有所顾忌。至于那执法大神夫妇,哼哼,有共工大神在,谅他们也不敢动!”

停了一下,看着王风,武德又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是要作准备。只要你修为够强,行事够狠,他们来找你麻烦,你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理在我们这边,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只要打赢了,一切都好说,可要是打输了,我们再插手,那就被动了。要知整个九界,都是以强为尊!这,也许就是天道吧!弱肉强食,优生劣汰,自远古时至今,都没改变过。”

说到这里,抬头上看,怔怔不语。忽然笑道:“扯远了!小友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努力提高修为,你目前只是准金仙境界,离真正的金仙之境,还有不少距离吧?”

见王风点点头,武德又道:“之所以说你还未到真正的金仙之境,是因为你是武修,攻击力强悍。但是在道法和其它奇术上,你便连天仙都不如。若是横下心来,摒除其它,达到纯武之境,那又另当别论了。”

“纯武之境?”王风有些疑惑。武德道:“对。所谓纯武之境,便是指以一武而入万道!此境界者之修为,便是大神,在纯武之境者手中,也如三岁孩童。只不过,据我所知,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能达到此境,便是武祖,也不过是半纯武了。”

听到此话,众人再也忍不住,齐齐开口问道:“为什么?”齐声发出,音震屋顶。武德呆了一呆,随即与众人都笑出声来。武德笑道:“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时间和天份!

像武祖与王小友这等天资,原本是最有可能达至纯武之境,但是,事情过多,无法潜心修行,是以无奈之极。要知修行纯武,关键是专一,纵有一个分身在外处理他事,也是枉然。而且,就算是天资过人,能专心潜修,时间不够,那也是毫无办法啊!”

王风气馁,道:“说了等于白说!无异如是镜花水月呢!”武德眨了眨眼,道:“还有一个办法也许也能达至纯武,但比之前者,更为艰难,且甚是凶险!”王风无精打彩地道:“说来听听。”

第6章 恶战龙城

见王风有些心灰意冷,武德出言相激道:“此法虽说不用耗时漫长,却是凶险之极。也许过不多久,便一命呜呼!那时,亲人朋友该是何等悲痛!而亿万生灵,不免被涂毒至尽。又可惜了武祖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啊!唉,此法不说也罢。”说完,再也不看王风,只顾抬头望着屋顶。

王风闻言,低头沉吟半晌,缓缓地道:“我自习武修道以来,所见所闻,多有仁义之人,少有穷凶极恶之徒。

直至今日,才发现,我完全错了!就算是如此,在我心中,也没有正邪之分。行正则正,行邪则邪。善恶有报,此理我深信不疑。为寻大道以拯救亿万生灵,因我丧身,而悲痛欲绝的各位亲朋相信亦能理解。比之亿兆生灵、苍茫宇宙,我等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说到这里,王风站起身来,向武德道:“虽然我不知武祖前辈,在极苍之宇中是为阻止何样的大劫,但在我心里,始终都以武祖的仁侠之风范为楷模,也为他无比博爱之怀而感慨。我言尽于此,仙君心中的达至纯武境界之法,说与不说,那也由得仙君。”

话一落音,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一时掌声雷动。武德大赞一声:“好!武祖果然没有看错人,本仙君也有先见之明。达至纯武之境的另一个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字战!在生死搏斗中领悟,在奄奄一息时突破,在鲜血白骨里以登大道!”

略一停顿,又道:“本君建议,你马上闭关!多一天修行,便多一分实力;多一分实力,便能于九界中多招纳一些贤才。而后,在与西方诸神大战时,也多一分胜算。”

众人这才明白了武德与王风之间的约定。王风道:“如今已有几位贤才,还望仙君予以援手!”武德惊喜道:“这么快就有了几位?是谁?要我怎样援手?”王风道:“就是八大散仙。在这数百年之内,八大散仙将一一渡劫,为免损失人才,还望仙君想个万全之策,让这八人平安渡劫。”

常平、玉玲珑和若冰三人感动不已,心道王风果然言而有信,仁善心肠。

武德道:“想不到你早已将八大散人招入麾下了,手段了得呀!天劫之事,直接归雷部管辖,而且,天劫早已被创世古神制定了规则,随着修为之境界,自动降临。雷部只能按其量投放或增加投放雷元,却也不能减免。你可真给本君出了一道难题呀!”

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武德道:“别无他法!只有以器挡劫!可是好一点的仙器,本君虽有,只怕不适合各位。要知仙器只有本人炼制或经常使用,才能与执器之人心神相通,从而威力大增!

而且,一般仙器,像人一样,都有性情,也自能择主。除非你修为高深,否则,强行收用,不但威力不显,反而会反噬其主。对于抵挡一般天劫的仙器,最多只能挡三次,三次过后,便告报废。除非……”

王风问道:“除非什么?”武德道:“除非是神器,才能让这八人都能平安渡劫。而这件挡劫后的神器,只需焙炼数年,即可恢复此前威力。可是,神器难求呀!”

王风笑道:“枪起无坚不摧,枪到四夷宾服。”武德一怔,摇头苦笑道:“就知道你要打我的主意。可是这平夷乃是师祖传与我师尊,师尊又传与我的。如此一来,本君岂会轻易示人?除非……”

摇了摇头,道:“算了,让八散人自己想办法吧。古往今来,渡劫的又不止他们几个!”

王风道:“那要是我渡劫呢?你不会也不借这平夷吧?”

武德道:“你借当然可以,否则师尊知道后,不免是一顿臭骂。可是据我所知,你没有天劫可渡呀!”王风道:“那好,这次就算是我向你借这平夷一用,日后,我渡神劫时,不会再麻烦你!”众人大惊:“什么?神劫?”武德也是震惊:“此话怎么说?”

王风叹了口气,将所学功法缘故说了一遍。

武德笑道:“不渡便不渡,一渡便是神劫,当真是古怪。也罢,谁叫我俩是……这就借给你罢!不过可说好了,最多五百年啊!到时不要赖着不还,否则,就让师尊他老人家亲自找你要。”王风大喜,连忙点头不已。众人也是感激不尽,若冰眼中,竟然已现泪光。天劫之苦,一苦至斯。

武德拿出一根针状之物来,递给王风道:“拿去。”王风大奇,问道:“这是什么?”“平夷啊!”见王风惊疑不定,武德又道:“不要就算了!”说着,手已回缩。王风连道:“当然要啊!”连忙接了过来,举到眼前,细细查看。武德笑道:“忘了告诉你,平夷神枪前面,还要加上如意二字。”“如意?”王风惊喜不已。

“对!收放自如,大小随意。哈哈,瞧你这个样子,可笑之极!只怕有一天,再好的神器在你眼中,你也弃如敝屣啊!”武德长叹一声,见王风眉开眼笑,又用传音告诉他使用之法和加、解法印之术。

武德让王风将平夷收入芥囊后,又道:“现在没有不放心的事吧。既然如此,这几天你好好地安排一下,然后闭关。这个,是文昌仙君让我带给你的。文昌仙君听说你的事后,很感兴趣,于是叫我把此物赠送于你,对你修为可大有埤益哩。”

说着,将一个锦囊递了过来,王风伸手接过。

武德又道:“整个北斗帝府,除了帝君外,便是这文昌仙君最大。你能受到他的青睐,不可谓无福。最后,我再提醒你一下,修行时,以修灵识为主,其余次之。我猜,文昌送你之物,当是修行灵识之宝。只是,据我所知,灵识修行,来不得半点取巧,只得依仗毅力强修啊!”

众人一阵沉默,大堂中安静之极,都在寻思武德适才所言,可说是受益良多。

武德又开口道:“这段时日,各位对第一王府要多加照看,尤其是在王小友闭关后。有事的话,便让吴执使处理或传音本仙君。其它细小琐事,相信王小友在闭关前,能安排妥当。吴执使也要留心多多招揽几个人才来,并把今日之议传达一下,顺便再聚议一番。”众人一一应诺。

武德站起身来,道:“最后,本仙君建议,扩建第一王府。从今天后,作为计划驻地,眼下的第一王府小了点。”吴执使问道:“仙君的意思,是让我等以后,就长住在第一王府之中?”

武德道:“对。这样方便。万一计划又有变动,可以随时出发。另外,在计划实施后,大家可自由穿梭九界,再也不受执法神的限制。但也仅此而已。”众人闻言,又惊又喜。

王风这时问道:“你说本府扩建,那我将在何处闭关?这么大的动静,我可定不下心来。”

武德笑道:“我相信你能找到闭关之所的。只是要找一个修为不在你之下的人来护法,这一点有些难。但是,本君相信,这些小问题,王小友定然能克服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君这就返程。拜托了!”

王风道摇头苦笑一声。众人送至府外,目送仙君离去。吴执使对王风笑道:“明天就开工扩建。王少主可想到了闭关之所?”王风无言,向玉玲珑瞧去。玉玲珑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吴执使与常平相视一笑,若冰笑道:“尊使不用操心,王少主自有闭关之所。只是这护法之人……我等可与王少主相差甚远呀!”吴执使与常平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相信,这些小问题,王小友定然能克服的!”随即大笑起来。

随着第二天的开工扩建府第,妙月宫众女,暴虎门中人及八大散仙济济一堂,加上王府中人,更是热闹非凡。王风在这几天将事情一一交代妥当,便带着神龙,与玉玲珑准备离去。其余众女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有小紫珠,说什么也要去,王风忍受不了她吵闹,只得答应带她同去。

王风背着紫珠,与神龙玉玲珑一起,在众人目送之下,飞离王府。行了不久,发觉远远有一人随后跟来,其速如风驰电掣,转眼间便赶上了随意而行的王风几人。

那人越过王风等人,掉转身形,于半空中静立不动,正好是挡住王风去路。王风等也停下身来,静等对方开口,只见那人相貌粗犷,发须俱白,盯着王风,冷声道:“你就是王风?”

王风将紫珠交给神龙,躬身道:“在下正是!不知前辈有何指教?”那人见王风礼数周到,面色稍有缓和,开口道:“老夫皇甫龙城,特来领教王少主之绝技。”

王风道:“在下自问不是前辈的对手,何以敢班门弄斧?”皇甫龙城道:“那好,自断一臂,老夫再不追究!”

王风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道:“在下口拙,一向不喜欢作多解释和询问。前辈有心赐教,在下原本接受便是。但现在,对不住,在下没空!”说完,身形一动,准备绕道而行。

皇甫龙城一声冷笑,左手轻挥,只见空间气流一阵猛震,无数道剑气已将王风等人牢牢锁定。而不远处的几个修真者已被惊动,飞掠而来,虚立在远处旁观。只听皇甫龙城口中冷笑道:“想走?自断两臂,老夫可以考虑。”

王风还未开口,玉玲珑道:“前辈你讲不讲理?王少主何处得罪过你,还请明言。”皇甫龙城大喝道:“住口!老夫知道你是散仙,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转面对王风道:“怎么样,王少主,是自断双臂,还是亮出兵刃,请速作决定吧。老夫的耐心可有限的紧啊!”

王风低了低头,道:“在下想问前辈,你已渡过天劫,晋升天仙,为何还能留在修真界?”皇甫龙城一怔,随即冷笑道:“老夫为何要告诫你?你算什么东西?”

王风微微一笑,开口道:“不知那假公济私、表里不一的执法大神夫妇又是什么南北?”

此言一出,不光是玉玲珑震惊,皇甫龙城也已是暴跳如雷,大喝道:“住口!放肆!大胆!那个什么散仙,还有另外俩个小孩,快快滚开,老夫今天要他的小命!亮出兵刃!老夫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王风撇撇嘴道:“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对待妇孺也大呼小叫,像你这种人,还真不配让我用兵刃!”

皇甫龙城怒吼一声:“给我去死吧!”双手猛地一挥,先前锁定王风等人的无数道剑气已如暴雨般地骤至,气流破空之声响个不停。“此番一击,定要面前四人尸骨无存!”皇甫龙城心中冷笑道。眨了眨眼,皇甫龙城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第一王府此时开工了,原本与冷月宫之间的空地将要全部用上,这让青、红二女心中暗喜。虽然在她们眼里,对王风心生情愫的或王风对其也有心的女子不少,也许将来还有加入的。

但二女浑不在意,心中的卷云哥哥,原本就不是某个或数个人就能拥有的,将来极有可能更是亿万生灵的守护神。

吴执使和众散仙以及来帮忙的人,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众散仙,在被告之王风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时,无一不感激万分的。众人暗暗发誓,自己这条老命,从此就交给王风了。

就在众人忙碌之时,一阵天地气流波动传来,令吴执使惊诧不已。当下灵识大放,终于在数百里之处,看到了王风等人,正在与一人说些什么。再一细看那人,吴执使明白了,皇甫龙城来得好快啊。

无暇多言,只招呼一声,王府中能飞行的,立刻升空而去。只剩下那几个初入先天还不会飞行的干瞪眼,空自焦急。成梦等几名散仙见状,回转身来,祭起法器,将几人挟起升空而去。

待众人赶到时,眼前的壮观的一幕刚刚拉开……

只见王风等人身在六面晶莹剔透又略带黑气的轮子中,气定神闲。那无数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如骤雨般地卷向轮子,却如雨点洒落水面,荡漾起圈圈涟漪,煞是夺目。

皇甫龙城那还残留有一丝狞笑的脸上,终于被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所代替:“自己的万剑清流,是用苦修而来的真元炼化成剑气的。在修炼的漫长过程中,放弃了多少再也无法找回的好东西,那可是用再多的财富都换取不来的呀!”

想到这里,皇甫龙城不禁一阵心酸肉痛,连忙收回剩下不多的万剑清流。

定了定神,盯着王风道:“老夫倒真是看轻了你。难怪紫日如此不堪一击!”随即不等王风开口,举目四顾,朗声道:“诸位都有目共睹,这位王少主修为精绝。今日要是葬身于此,那也是天意!非是老夫以大欺小!各位都是见证!”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高呼道:“我等都看到了,这俩位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在此作公平比试,生死由天啊!”众人大笑。皇甫龙城铁青着脸,大声喝道:“什么东西?有种滚出来,让老夫见上一见!”

只听那人回答道:“什么东西?有种等上几年,让我等见识一下被王少主打得满地找牙的惨状!”众人闻言,更是狂笑不已。

皇甫龙城一声冷哼,身形一晃,向远处人群中的一人扑去,同时喝道:“纳命来!”在这一瞬间,那人忽然感到动弹不得,全身已被皇甫龙城浑身溢出的滚滚杀气锁定。眼前一花,皇甫龙城那张狰狞的面目已到眼前。那人想避让逃开,无奈动弹不得,霎时,脸色煞白,只有闭目等死了。

皇甫龙城正要痛下杀手之际,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已挡在身前。

由于俩人其速都很快,皇甫龙城急忙收势,险些撞在一起。定睛一看,正是被王风挡住。只听王风冷声道:“前辈的对手是我,何必伤及无辜?”说完,双拳连出,如疾风,如骤雨,向皇甫龙城罩去。

皇甫龙城一个措手不及,被王风占住先机,登时被逼得气都透不过来,只得边挡边退。一旁常平见状,暗叹不已:“我原以为论快拳,整个修真界不出我的狂风三十六式之外。那日在凤鸣山与王风一战,并不是败在他的快拳之下。今天看来,原来王风的快拳,竟比自己还要快上许多啊!”

皇甫龙城心中的这个恨呀,一时不慎,被王风钻了空子,竟被他逼得无暇喘过一口气来,更谈不上反击了。

正在暗恨之际,王风忽然停手,站在身前一动不动。由于此举来得突兀,哪里想到王风说停便停,皇甫龙城在全力而极速的抵挡下,双手已是潜意识地机械般的重复,由于其速甚快,以致于王风突然停手,自己的双手还空舞了一番,待发觉时,已然迟了。

旁观众人见皇甫龙城如疯子般地手舞足蹈了几下,均是捧腹狂笑。皇甫龙城老脸一红,喘了口气后,这才发现,王风的这一轮急攻,竟将自己逼回了原处。

咽了口吐沫,皇甫龙城又掏出几粒丹丸,塞进口中,吞了下去。众人见状,已是嘘声四起,有的人竟呼出声来:“真不要脸!”“早就知道他无耻,没想到无耻如斯!”“趁早滚蛋罢,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皇甫龙城面对讥讽辱骂之声置若罔闻,脸上神情,在一刹那间的愤怒后,又变得平淡之极。

王风知道皇甫龙城要用绝杀之技了,当下凝神以待。而旁观众人中有见多识广者,见皇甫龙城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实有过人之处;眼见他此时神色淡定,平静如水,已知接下来的一击当是石破天惊、非同小可了,不禁暗暗为王风担心。而此时众人的侮辱之语也渐渐停了下来,最终归于寂静。

只见皇甫龙城足不动,手不抬,静静地虚立。在一阵死寂中,唯有众人的呼吸声和风卷衣袂之声。

这时,皇甫龙城终于动了,只不过是嘴唇先动,念念有词;跟着缓缓举手,不紧不慢地结着复杂的手印;再接着双足连踏,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大有规律可寻。

王风以静制动,身上真元急速流转,早就蓄势待发了。

只见皇甫龙城双足越踏越快,所踩方位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地已化为数十道残影,将王风团团包围;随着空间的一阵剧颤,数十颗白玉般的珠子平空浮现,悬浮在王风四周;其中的一个皇甫龙城手腕一翻,一颗黑漆漆的圆珠被皇甫龙城托在掌心,随风一晃,化为一柄黑色的长剑,然后高高祭起,直入云端,再也不见。

旁观众人大多仰望高飞入云的黑剑,见许久没有落下来,不禁暗道古怪。这时忽然发觉四周奇寒,冰冷彻骨,平目视去,眼前情景让他们呆若木鸡。

只见一圈皇甫龙城的残影内,又是一圈白珠;而两层圈中的王风,已被薄薄的一层冰雪包围。随着气温的逐渐降低,那层缓缓流动的冰雪慢慢凝固,宛如一间冰雕房屋,将王风装在其中。

“咔嚓”一响,那间“冰屋”猛然收缩,向王风裹去;而那数十颗白珠一一化为利剑,向那层薄冰刺去,其势甚恶,似是要一透而入;数十道残影这时已合为一人,飘身疾退。就在众人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之际,一股极强的气压自头顶而来,急窜的气流让人难以呼吸。

众人抬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一柄巨大的黑剑,从高空中急速而下,向那已缩小的冰屋横斩而去。众人惊呼连连,纷纷后退,一时混乱之极。

身处冰屋中的王风,已知到了紧要关头,震山掌出,拍向那层冰墙,“砰”的一声,冰墙抖动一下,掉下几粒冰屑,居然坚不可破,继续自四面向王风挤来。王风一惊之下,反被弹回来的掌力和巨响震得手臂发麻,两耳欲聋。

无奈之下,全力狂运真元,双掌连拍,震天、烈炎掌齐发,跟着化掌为指,惊神、万刃急催而出。这一连串的神技,已是王风的毕生实力。在疾如骤雨般的“嗤嗤”声中,冰屋已是变得千疮百孔,紧接着轰然倒塌。

而惊神指力、万刃绝功其势不减,向急速刺来的那数十柄长剑撞去。而其中的无数道剑气向远处的皇甫龙城聚卷而去。擒贼先擒王,破阵先毁根的道理,王风当然早就知道。

在一片刺耳发麻、密如骤雨般的“叮叮”声中,无数点火星纷溅,似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夺目状观。那数十柄长剑已全然断折,向下掉落;王风早已展开八荒极速,堪堪避开自头顶而斩下的黑色巨剑。心念动处,碧月弯刀已急剧盘旋向皇甫龙城磨去。跟着身形一晃,已近皇甫龙城身前。

第7章 如日中天

此时的皇甫龙城,全身上下涌现一层银光闪闪的护体真元,手中不知何时又握着一柄长剑,或刺或挑,或拨或挡,将凌空急旋的碧月弯刀的攻势一一化解;而在这之前的那无数道惊神指力和刀刃剑气已消失殆尽。

王风心知是由于距离过远,加上皇甫龙城的护体真元了得,已将这无数道无形利刃悉数挡开。但这样一来,皇甫龙城分神之下,王风身后的那把巨大黑剑倒也没有立刻追击过来。

这时,皇甫龙城眼前人影晃动,定睛一看,正是王风在面前冷冷地盯着自己。心中大惊,连忙奋力将不断在身边盘旋呼啸的碧月弯刀挡开,以便腾出手来应对王风。只听“当”的一声,皇甫龙城手臂发麻,心惊道:“此弯刀好沉的力道!”而碧月弯刀在被皇甫龙城全力一挡后,竟消失不见,显是被王风收了起来。

就在皇甫龙城稍松一口气之时,一个拳头无声无息地向自己脸上贴了过来,已能感受到了拳头上散发出来的体温。“蓬”的一声闷响,皇甫龙城眼冒金星,跟着能明显地听见颌骨碎裂的声音,整个已被这一记重拳强横的冲击力,撞得飞退。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左颊又吃了一拳,两眼陡然一黑;接着小腹猛地一阵剧痛,皇甫龙城直感肚子内面一阵翻腾,禁不住呕吐一声,一口苦水已急喷而出,已是不由自主地向地面掉去。皇甫龙城强忍着几乎让他昏迷过去的剧痛,再度运起已被击碎的护体真元。就在他奋力想定住望地面掉落的时,一只大脚已望前踏了过来。

在皇甫龙城眼露哀求和绝望之色的那一刹那,前如遭重锤之击,“咯嚓咯嚓”几声连响,前肋骨,显是断碎几根。昏迷之前,另有一脚又踏了过来,皇甫龙城此时已感觉不到疼痛了,反而有一种轻飘飘地如在云端之感。在砸在地面的闷响声中,伴着飞溅的尘土,皇甫龙城双眼一黑,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竟然败了!”这是天剑宗宗主,皇甫龙城最后的意识。

修真界中,极西之地。黄沙滚滚,一片荒芜。仙冢,这一片在远古时期正邪大战之地,在漫长无情的流逝的岁月中,终于被一片黄沙掩盖。可是有人知道,在这片黄沙之下,不仅有累累白骨,还有不少的仙器灵宝。

此时,天地之间,甚是寂静,只有风卷黄沙的呜咽之声。极目西望,天际间现出两个黑点,远远地飘来。几息之间,已到眼前,竟是俩个背负长剑的少年。只见俩人盘旋下落,站在黄沙之上。

其中一名少年道:“赵师兄,你说这仙冢之内当真有仙器灵宝吗?”赵师兄点头道:“故老相传,有人在此得过宝器,当非虚言吧。听周师弟语气,你莫非也想碰碰运气?”周师弟道:“今日轮到咱们天剑宗当值,代宗主派咱俩来巡视,不如借此良机,细细寻找一番,说不定有所收获呀。”

赵师兄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想宝器想疯了!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人于此地有所收获?就凭咱们的这点能耐,哼哼,别把小命送了就是!”周师弟道:“赵师兄说笑了!此地我俩刚刚巡视过了,方圆数百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大不了空寻一番。至于送掉小命,这……这从何说起?”

赵师兄道:“周师弟已来宗门数年了吧?”周师弟道:“正好五年!我记得在我来的第二天,皇甫老宗主便被人打成重伤。直到今天,都还没有醒过来。”

赵师兄笑道:“你还真是个扫把星!来的第二天,宗门就受到如此重创!看来,今天与你同巡,幸亏没听你刚才的话,异想天开的去寻宝器!滚一边儿去,别连累了我!”

俩人笑闹了一阵。周师弟道:“师兄还没有说我问的问题呢。”赵师兄道:“据宗门前辈说到,这仙冢之内不仅有宝器,还有凶器!一不小心,当有性命之忧啊!而且,就算运气好,寻到一二件宝物,凭咱们这点儿能耐,保得住吗?只怕还没回到宗门,便被人半途杀之夺宝。这种凶险之事,亏你想得出来,我算是服了你了。”

周师弟闻言点头不已。又道:“师兄以为我寻到宝器是想占为己有?”赵师兄道:“谁不知你那点花花肠子?你是想寻得宝器,去献给咱们代宗主,是也不是?我劝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还是潜心修行吧!”

周师弟笑道:“我又不想怎地,只盼代宗主见我献上宝器之后,对我笑上一笑,我便心满意足了!再说,有这花花肠子的又不止我一人。相信赵师兄的花花肠子,只怕也有那么一二根、三四根吧!”

赵师兄一脚踢了过来,笑骂道:“根你的头!时候不早了,咱们还不赶紧回去!”俩人一起升空,向西疾掠而去。风中隐隐传来俩人的谈笑声:“你还别说,咱们代宗主美艳无双……当真是界中第一美女啊……”

过不多时,俩人已到一片绿洲上空,随即降落下来。说是绿洲,不过是无垠的黄沙上生有稀稀落落的几根杂草而已。走到一间不高的房子前,见上面挂一木板,黑漆写有三个字:天剑宗。若非这木板上的三个字,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一片只有十来间的低矮破小房子,便是赫赫有名的天剑宗。

俩人走近正门,周师弟道:“真搞不明白,咱们皇极宗那么有钱,天剑宗如此实力,衣食住行却如此寒酸。比之一户平常人家也不如!”赵师兄道:“你懂什么?这样才能算得上是苦修啊!也只有这样,修为想不提高都不行。你以为整天锦衣玉食的,便能修为精进?难道你不知宗主所居之所,被称之为‘苦庐’吗?”

进了门后,一人匆忙跑了过来,叫道:“你们俩个怎么现在才回来?定是又去贪玩了。快去后面议事堂吧,听说老宗主已醒来了!”赵、周二人心道:“昏睡整整五年,终于醒过来了吗?”急急向后堂行去。

一间矮小的破房,便是天剑宗宗主的居所穷庐。与穷庐相邻的一间房子,却比穷庐大了许多,而外观也漂亮了一些。进入这间天剑宗最好的房子里面,里面的陈设,相对于宗门内所有的房子来说,算得上华丽。一色的檀木家具,打磨得平滑如镜的地面,而整齐地摆在案上的茶具,竟是美玉琢成。

在这间房子内,一张铺着绸缎被子的床上,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一人。若不是盖在身上的被子在轻微起伏,以及时有时无的微弱呼吸之声,真让人觉得床上之人,是不是已死了。

借着从窗处射进来的日光,细看躺在床上那人的相貌,赫然便是天剑宗原宗主皇甫龙城!此时的他,已是面色蜡黄,双目紧闭,眼眶深陷,就连发须,也比五年前白了许多,真正称得上是皓首苍髯了。

正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声传来,一夜未睡,闲靠在桌旁假寐的一名侍女惊醒过来,看了看床上之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走到火炉前,拿起散发着阵阵药香的药罐,望炉子中添了几块炭,又将药罐放在上面,慢慢熬煎。一时,整间屋子,药香四散。

走回桌子旁,打了个哈欠,想再睡会儿。又是一声传来,那侍女这才听得真切,急急向床上看了一眼,连忙开门,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代宗主,少宗主,老宗主已经醒了……”

皇甫龙城努力地睁开双眼,眼珠下意识地慢慢转了转,入眼是洁白的墙壁,和漆黑的屋顶。第一意识是:“这是什么地方?”一阵晕眩,双眼又是一黑,脑海里一片空白。皇甫龙城不禁又闭上眼睛,好半天才睁开。这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叔爷爷,您可终于醒过来了!”

纤玉府,八劫散仙玉玲珑的府邸。此时,在府内的一处静室,王风正在一大堆简书中一边翻看,一边搔头苦思。五年了,王风浑然不觉。只记得中间出去过一次,远远地望了玉玲珑一眼,也不知她发觉没有。

除了那次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便是神龙紫珠二人,自闭关之日起,便再也没见过,有时只用心神与神龙交谈一番,打听近来的情况。

那日,王风与皇甫龙城一战,重创皇甫龙城。说实话,王风本不想下如此重手,见皇甫龙城蛮横无理,且又心狠手毒,动辄取人性命,这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若非王风手下留情,皇甫龙城此时焉有命在?纵是如此,昏迷数年、修为大退是免不了的,没将他当场灭杀或废为常人算不错的了。

让吴执使等人将重伤昏迷的皇甫龙城送回天剑宗,自己带着神龙紫珠和玉玲珑,来到纤玉府,淡淡地交代了几句,便一头钻进静室,闭起关来。

在与皇甫紫日一战后,还没有好好地修行一番;此次再与皇甫龙城的一场恶战,更要即时地静下心来领悟参顿一下。打开内视,不禁吓了一跳。丹田中的空冥真元郁郁浓浓,翻滚不定,原先灰蒙蒙地颜色此时已变为灰黑,并隐约有凝结之势。而在丹田内壁上,粘附着几缕深紫色的真元,和七个时明时暗的小光点。

见状,王风定下心神,细细思索,便已明白了:那七个小光点,便是不久前将之炼化的阴阳五行精华了,想不到竟如此坚韧绵柔,失其形而留其神,在无物不噬无物不化的空冥真元中,还能继续生息,不枯不竭;那几缕紫色的真元,当是被吸化入体的大日紫气了。

想来与那阴阳五行精华一样,甚为不凡,竟也依然没被空冥真元炼绝同化;至于那隐隐有凝结之势的充实在丹田中的灰黑真元,就是空冥真元了。之所以变成这样,那是因为将至最后一阶三阶元凝之境了。

王风之所以见状大惊失色,正是因为真元增多太快,照这样下去,不久将要渡神劫了。别人是唯恐修为不一日千里,王风倒好,却在为修为增长过快而发愁,要是传出去,不成为过街老鼠才怪呢。王风忖道:“想不到短短时日,真元暴增,修为狂涨,此种异常,当是祸非福啊!

嗯,是了,定是我对敌时,无休止地吸化对方真元,加上空冥真气的自行运转,才会让真元精进,一日千里。还是武德说得对,修行灵识当放在首位。灵识不够,真元过多只会反噬其身;而一旦灵识强大了,修什么都易如反掌,这便是本和末,灵识为本,其它为末。”

想到这里,又在心里计议此次闭关的目标:“无论如何,要控制真元无限止地暴增,当与灵识共同精进为佳,最好是灵识进速还要比真元进速快多些才是。否则,一旦神劫来临,飞升后难以回转还在其次,渡不渡得过那也难说的紧,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因为神劫不比天劫,天劫只要肉身强横大多可以平安过渡;神劫的攻心之险,没有强大的灵识那是万万不行的。”

“看来,今后,一,对敌时不能施展空冥之轮,当参出另一种办法才是;二,眼下加紧苦修灵识,以防不测;三,时间紧迫,出关前要有代替空冥之轮的杀手锏。空冥之轮,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再用了。”

打开文昌仙君赠送的锦囊,一看,呆了一呆。只见里面不大,只有三堆简书。于是便从各堆上拿了一卷看了起来。

一卷名为神机算,细细地看了几眼,随即明白这是历数、术数的算经,以九宫八卦为基,尽演五行生克之妙,其中多有种种复杂艰难的算题,王风看了几眼,已觉头晕,连忙放下,拿起第二卷,翻看起来。

第二卷名为长歌赋,载有许多诗经词赋,字句古雅,文藻华丽;再看最后一卷,名为仁人思。王风见卷名古怪,心中一动,展开一看,首简几行字跃入眼帘:“灵识修行,首当冥思,苦想之后,方明大道……”王风大喜,随即细读起来,已不觉时光飞逝……

直到数年后,由于身形长高,所穿衣服已不合身,传音神龙,叫他备好几件衣物。小雨连夜缝好,神龙将衣物放在静室门前,便即离开。没有量体而裁,衣服不是很合身,王风哪里在意,钻进书堆中,细细研读起来。

极西之地,天剑宗,苦庐邻屋。皇甫龙城半坐在床上,看着面前数人,听其中一个人说话。比之前几天,皇甫龙城的气色已有明显的回转,精神也好了许多。

站在他面前的,便是皇甫中天夫妇和儿子紫日,另处一人是一个少女,看她相貌,堪称绝色,若是王风小虎等人看到,定会惊讶,那是因为这少女面容与小雨实在是太像了。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将二女当作一人,只是这少女身形无小雨那般高挑,却比小雨丰盈。

这少女便是天剑宗的代宗主皇甫飞雪,同皇甫紫日一个辈份,是皇甫龙城的侄孙女。

皇甫紫日道:“叔爷爷,那王少主实是手下留情,我也知道他仁义心怀。叔爷爷被他重创后,昏睡五年,说起来,须怪不得他……”皇甫龙城怒道:“住口!姓王的小子将你爷爷我打成重伤,昏迷五年不说,如今老夫的修为还及不上散仙,依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皇甫紫日看了看皇甫龙城,嗫嚅着道:“依孙儿看,这……这就算……算了……”皇甫龙城冷哼道:“不可能!瞧你这点儿出息,白让你爷爷操碎了心,还是这么妇人之仁,比起你阿姐,你差远了!”

话音落下,那少女笑道:“叔爷爷过奖雪儿了!紫日弟弟就是这样,被人教训了一顿,反过来还替那人说好话!”说着白了皇甫紫日一眼,又向皇甫中天夫妇笑道:“伯父伯母,你们说是也不是?”

皇甫中天道:“此事还是由我夫妇俩而起的。当初为了让紫儿转性,便托咐王少主帮忙。王少主仁义心肠,当即答应。事后,紫儿也实是与以前判若俩人,再也不是那个目中无人、为所欲为的纨绔子弟。

而叔父重伤于他手上之事,侄儿夫妇后一寻思,也实是怪不得那王少主,何况,他也是手下留情,否则,我们再也见不到叔父了。”说着,眼中竟有泪光。

皇甫龙城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你父子俩说的这些,老夫岂有不知?你当老夫真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老夫自那日重创之后,原本就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停了一下,皇甫龙城语气变得凌厉起来,道:“但在老夫醒来后,得知修真全界流言四起,说什么那日老夫是被王风三拳两脚打得满地找牙!还说是名副其实的三拳两脚!话虽不假,但这个场子若不找还,咱们皇极、天剑二宗还想不想在修真界中立足?只怕天仙天神甚至是大神界,我们的先辈更是无地自容!”

皇甫中天一家无奈,闻言低头不语。皇甫龙城对那少女道:“雪儿,这事姑奶奶知道吗?她老人家怎么看?可有消息传来?”那少女雪儿道:“天仙界来人传信,爷爷被重创之事姑奶奶在五年前已知道了。并让本族一位金剑仙来处理此事。姑奶奶说了,这个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不过……”

“不过什么?”皇甫龙城听到这里,脸有不愉之色。雪儿道:“那王风与武德仙君关系非浅。金剑仙原本不在意,不料北斗帝君也出来为那王风调停。真不知那王风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多人为他说话!”皇甫龙城冷哼道:“那又怎样?姑奶奶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统统闭嘴!”

雪儿这时叹了口气道:“姑奶奶确实是这样做了,但人家根本不怕。后来姑爷爷对姑奶奶说了一句话后,姑奶奶就什么都没说,直接回到了大神界府中,再也没有出来过!只叫人带了一句话给我们,说此事让我们自行处理,不能处理的话,以后再说,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皇甫龙城闻言怔了半晌,问道:“姑爷爷执法大神对姑奶奶说了句什么话?”

雪儿沉默了一下,轻声道:“王风是共工大神的人!”皇甫龙城如遭电击,呆了一呆,“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面前四人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欲倒的皇甫龙城,雪儿忙道:“爷爷不用着急,雪儿已有了主意!”说着,凑在皇甫龙城耳边说了几句。皇甫龙城眼中一亮,猛地咳了几声,道:“你这孩子,为何……为何不早说?”

十年时光,对于修真之士来说,不过弹指之间。但对于闭关的王风来说,实是过于短暂。这不,今天是他出关之日,八大散仙和王府中人及各路豪杰,在吴执使的带领下,纷纷来到纤玉府,由于人数众多,大家都在府外等候,只有王府中数人和神龙玉玲珑等在府内守候。

王府中小雨、小虎都已进入元婴期,项坤如意等当是金丹修士,清风、王如龙、阿福也是实丹之境;而项北王山俩人由于天资所限,还在虚丹之阶;最令人惊讶的,便是紫珠了,早在三年前,便已是金丹结成,众人无不佩服她的修道天份。

如此,众人等了几日,见王风毫无动静,只得又纷纷离去。

此时王风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在众人眼里,从他进入修真界以来,力战八仙,大斗武德,挫败黑血妖王;随后又上凤鸣,与皇甫紫日一较高下。最轰动的一战,便是十年前恶战天剑宗宗主,剑仙皇甫龙城,仅仅三拳两脚,便将一位名副其实的剑仙重创昏迷,卧床五年。而这些,都还是王风心善,手下留情之故。

由此种种看来,王风的修为,当真算得上是深不可测。此次又闭关十年,待出关后,只怕是更上一层楼,难求一败了。有人叹道:“我等若是有王少主一半的修为,还闭什么关?早就在修真界中开宗立派、称王称霸了。哪还恁地苦修不已!”

堪堪又过了三年,在武德的催促下,在众人的期盼中,整整闭关十三年的王风,终于要出关了!

王风此时究竟是何等的境界呢?谁也不知道。只有神龙或王云,因与王风心神相通,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每次与王风心识沟通时,自己的灵魂都不由得一阵抖颤,从而知道了王风此时灵识的强大。

这一日,随着静室房门“吱呀”声响,众人凝目向门里瞧去,多年的期待就要出现了!

第8章 执子之手

王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只见门前静立着数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王风目光缓缓地扫视一下,这几人分别是小雨、小虎、神龙、玉玲珑、若冰和已进入元婴期的青霞、红云。十数年来,众人的面容无多大的改变,只是小雨和青、红二女比以前出落得更娇艳了,而且多了一些成熟的风韵。

王风脸含笑意,最后,目光停留在另一人身上,眉头微皱。那人是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女,体态婀娜,丰满娇柔。看她面容,一张清秀脱俗的瓜子脸,高鼻雪肤,红唇玉齿。美目中秋波流转,正看着王风。

王风向神龙传音道:“这女子是谁?”神龙哈哈一笑道:“大哥好记性!再仔细看看吧!”见王风盯着自己,那紫衣少女“噗哧”一笑,娇柔无限。王风恍然大悟,问道:“你……你是小紫珠?”

众人见王风身材比十三年前更加高大魁梧了,衣衫紧紧地裹在如小山般的身上,衣袖裤子短了一大截,脚上一双布鞋也小了许多,只得半趿着;一头长发胡乱地披散在肩,浓眉大眼,方面阔口。面上已生有寸许长的胡子,色作深紫,这是体内存留的大日紫气,竟让他长出的胡子成了深紫色,而头发却没有异样,依旧漆黑。

众人见了王风此时模样,觉得好笑之余,不禁又暗赞一声:“好一条威猛的大汉!”小雨强忍着笑,将早已备好的衣物拿出,走上前来,对王风道:“你这样子,难以见外人,先去洗一个澡吧。”将衣物递给弟弟后,再也忍俊不禁,笑弯了腰。

王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笑了起来。玉玲珑笑道:“后山有一条瀑布。我们在这里等你!”小虎神龙走了过来,看着王风,咧嘴大笑,神龙笑道:“大哥,我们陪你去!”

各路豪杰得知今日王风正真要出关,已在纤玉府外等候。而此时的第一王府,早已扩建完工,比以前更加宏伟宽广了。王府门前,也停留了许多人,那是因为纤玉府太小,就连外面都容不下那么多人,一部份索性来到第一王府。闭关十三年,出关后不回王府才怪呢。

清风王如龙等人在后院清修,王苍韩成夫妇和项问天等早已搬到一处僻静处闲居。在府前招呼众豪杰的,自然便是项北父子和如意王山等人了。

除了项北王山二人没多大改变外,项坤和如意二人,经过十三年的修炼成长,已是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只是二人相比较王风而言,比后者显得年青多了,脸上只有淡淡的胡绒。

王风在瀑布的冲刷下,将整整十三年未沾水的,彻底地洗了一遍。岸边神龙对小虎大声笑道:“大哥身上洗掉的污垢,直把这潭清水都染黑了,你瞧,就连水中的鱼虾都跑得远远的。”

小虎大笑道:“是极!是极!要是现在在人界,这潭肥水,可够沤好几亩田地的。”王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十三年不洗澡试试,只怕身上的酸臭味,逆风闻之三四里,顺风能达十余里了!”三人哈哈大笑,此时轰鸣的瀑布声此时也变小了许多。

小雨为王风梳洗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要将王风面上的紫色胡子刮掉,道:“你与你徒儿项坤和如意年龄一般上下,怎么比他们显得老上许多?还是剃了吧。”

王风笑道:“这样才像是师傅哩!还是留着吧,而且又显得威风,也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小雨笑了笑,也由他了。王风又问了这段时间以来家中的情况,以及众人的修为,小雨答了几句。

众人走向纤玉府外,一路红云叽叽喳喳地向王风说着这十三年来的各种趣闻,众人都微笑不语。王风心道:“红云妹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相比其它几人,青霞变得更加成熟了。

紫珠再也不是当年整天粘着自己的那个跟屁虫,面对自己时,时不时地脸红,也多了许多腼腆。只有玉、冰二人,十三年的时光,在她们身上,竟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来到纤玉府外,众人见他们出来了,一时欢声雷动,经久不息。王风心中感动,待欢声稍平,朗声道:“小子王风,何德何能?竟让众多高士前辈如此关怀!修真界中,每天出关闭关之人,不在少数,实为平常之极!在下小小闭关十余年,有扰众多前辈高士清修,羞愧难当!请受王风一拜!”说着,双膝一屈,竟跪向地面。

吴执使连忙上前挡住,笑道:“王府主何须如此?众人都是钦佩王府主的豪侠高义,仰慕你的绝世修为自发前来,只为一睹王府主的神人风范!此等大礼,我等受用不起。”说着将王风搀扶起来。

常平等人也走上前来,寒喧一番,随即一起腾空,浩浩荡荡地向第一王府进发。停落王府门前,喧声震天。幸亏府堂够大,加上几间大厅,容得下这数千人。王风交代神龙小虎及项北父子等人招待众人,自己向后府去了。

与父母爷爷清风等相见,各叙别来之情。这时,只见小虎之妻朱小妹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走了过来。朱小妹对那孩童道:“你不是每天都念叨卷云叔叔吗,如今你卷云叔叔回来了,还不上前行礼?”那小孩看着王风,又是好奇,又是害羞。

王风上前,俯下身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小孩儿看看王风,道:“你就是卷云叔叔?我爹我娘要我向你学修武道。我……我叫韩森,今年……嗯……娘,我今年多大了?”众人大笑。小妹笑道:“这么大人了,跟你爹一样粗心大意!说过多少遍了,你今年十一岁!”

王风问道:“不是来修真界之前,就……就……”

周氏笑道:“不光你奇怪,就连我与你韩叔翠姨他们也吃惊!森儿在小妹肚子里,足足呆了三年。后来一问妙月宫主,才知这个地方,怀胎都是那么长,也有更长的呢。啧啧,你看这话怎么说,哪像在人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王风看了看朱小妹,灵识一扫,道:“你们母子都已到先天了?”朱小妹点头道:“自森儿满月后,服了你留给的通灵丹,加上众多高人的帮助,我母子二人都已是先天者了。”

王风笑着看了韩森一眼,见他与小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活脱脱是另一个韩小虎。笑道:“咱爷儿俩初次相见,这见面礼可要好好地斟酌一下。”

到得晚间,众人散后,偌大的王府已是安静之极。王苍一家自来修真界后,祖孙三代五人还没有单独齐聚一起吃饭。

早在韩森出生后不久,在韩成夫妇的要求下,众人分开居住,另起炉灶。

王苍夫妇苦劝不住,只得由他了。项问天一家也在府中选了一处,清风阿福如意等也是如此。紫珠吃住与小雨一起,还真的要以侍女身份服侍王风,只是王风哪会让她做侍女之事。其余众仆役和侍女另住他处。

当然,府上一切开销,自然是府主王风负责了。以王风的财富,偌大一家人开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更何况多人已到辟谷期,所花有限得紧。而且,眼下吴执使与八散仙等人也常住在新扩建之处,当然不会要王风来付这日常所费。

用着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见紫珠一人忙上忙下,小雨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饭后,众人喝茶闲谈。周氏对王风道:“风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把家成了,也让我们一家安心。”王风闻言,笑笑不语。一旁小雨道:“娘,你也真是的。弟弟刚出关,事情又这么忙,你们便这么想抱孙子吗?”

周氏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说起我们来了。你看看你,今年已有二十好几快三十了吧,这么大的一个姑娘家,还没找着婆家,换作以前,我跟你爹都不用活了。你再看看小虎小妹,和你一般年龄的人,孩子都十来岁了。你们这姐弟俩儿,也该让我们省省心了。”

这时,王苍道:“风儿还好,我们看得出已有了意中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个?小雨你自己也该留心一下了,没有合适的,差不多就行了。也不用太挑剔!”

小雨低下了头。王如龙道:“你夫妇俩儿操的是哪门子的闲心?此一时,彼一时也。没看到那俩个女散仙吗,几千近万年了。有朝一日,咱们都长生不死了,那时的子孙后辈之多,只怕以第一王府之大,也居住不下的。当务之急,是修行。儿女婚姻之事,缘份到了,自然是水到渠成,到时孙子们,有你夫妇俩儿抱的。”

王风小雨脸上红了一红,王苍夫妇一想后,也觉有理,遂再不提了。

紫珠这时笑道:“伯父伯母不要担心,小雨姐姐那么漂亮,还有哥哥那么了得,你们还怕他俩儿没人要吗?只要他俩儿姐弟点头答应,只怕王府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周氏闻言,眉开眼笑,道:“还是小紫珠会说话,哎,我看先不说别人,紫珠姑娘干脆便做我的儿媳妇好了。”紫珠红云上脸,看了一眼王风,低头道:“我一个侍女,哪里能配得上哥哥,哥哥那么多的红颜知己,都在盼着哥哥点头呢。”

王苍冷哼一声道:“轻浮花心!他敢点头吗?只怕他自己都不知答应哪一个呢?糊涂不堪!”

周氏道:“好了,你也别骂风儿了。再说,便是将她们都娶进门,也不是不行,就怕她们自己不愿意。”

紫珠道:“她们都愿意的……”说到这里,见众人都看着她,立即止声,俏脸都红到粉颈了。连忙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水热了没有……”急急地跑了出去。众人不禁莞尔。

过不多时,众人一一回房安歇。神龙的卧房与王风居所相邻,与王山一起住。

二人见王风进来了,都站起身来。神龙道:“大哥,刚才有人送来一个信简,要亲手交给你,我见你正在用饭,便先收在这儿了。”王风皱眉道:“那人是谁?还在这里吗?”

一旁王山道:“那人是一个少年,背着一柄长剑,说是尊主看了信简就知道了!随后驾剑离去。见你正忙,我便将此物交给王云兄弟了。”王风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玉简,放了一丝灵识进去。只见浮现一人,发须雪白,正是皇甫龙城的头像。

王风微微一惊,只听皇甫龙城笑道:“王少主别来无恙?一别十数年,甚为想念!自那日与王少主一较高下之后,承蒙少主手下留情,老夫得以苟延残喘十余载,王少主的好处,老夫无一时不放在心上。

眼下五百年一次的万仙大会已到,还望少主界时光临,以恭聆指教!哈哈,老夫老矣,到时自有领教王少主绝技之人。言尽于此,恭候大驾!”说完,头像慢慢消失不见。

神龙见王风神色有异,忙问其故。王风说了一遍。随即三人各自休息去了。

王风回到房中,盘腿坐于床上,静静入定调息。待至功行一周天后,神清气爽,飘然若飞。走出房门,一轮明月高挂当空,时已深夜了。忽闻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叮咚作响,时有时无。王风大奇:“是谁在深夜弹琴,竟有如此雅兴。”飘身而起,循着琴声而去。

高飞上空,俯首下望,雄伟的第一王府在月光下,宛如一头巨狮在沉睡。来到冷月宫后山,琴音清晰,余音婉转不绝。只见山间一亭中,一人盘坐抚琴。远远望处,几个灯笼挂在亭间,借着灯光,依稀见那人是女子背影。

飞至亭前,王风驻足而立。那人听得身后响动,一惊回头,正是青霞。俩人一怔,随后相视而笑。王风笑道:“青霞妹妹如此雅兴,于深夜在此弹琴,哥哥我好生羡慕啊。”

青霞掩口笑道:“把你吵醒了吧。相隔这么远,你都听到了?”王风道:“调息片刻后,正欣赏月色,听到琴声,便过来了。”青霞笑道:“想不到哥哥的耳朵真灵。”

王风突发奇想,道:“妹妹可曾得空,要不咱们去天上游玩一番?”青霞闻言,美目一亮,道:“就依哥哥吧。”

俩人并肩而起,一飞冲天,片刻间便到云端之上。望着滚滚翻腾的云海,俩人倍觉畅怀。青霞笑道:“我看这里挺好,不用再望前了罢?”王风点点头,道:“好!只要妹妹觉得好便好。”

青霞闻言,微偏着脑袋,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王风道:“哦?是吗?”脸上浮现出些许狡黠的笑意。映着月光,青霞的面容光华流溢,美艳不可方物。看着娇艳无比的青霞,王风不禁痴了。

青霞岂会不知王风此时所想,红着脸,微微地低下头来,娇羞满面。

王风行上前来,将青霞的一双柔荑握在手心,口中轻轻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我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当是真心。这轮明月,便是我们的证人!”

青霞泪光隐隐,抬起头来,慢慢地靠在王风宽厚的上,柔柔的道:“哥哥的心意,我岂不知晓?但我也明白,哥哥不属于一个或几个女子的,是属于全世界的,是属于那亿万生灵的。刚才这番话,妹妹听了,心里……心里很是……快活!只要能与哥哥在一起,妹妹就心满意足了!”

王风心中感动之极,双手轻捧着青霞的玉面,忽然心中一动,俯首望那柔软的红唇上吻去。

青霞娇躯一阵微颤,微微张开樱桃小口,闭目以待。两舌宛转缠绵,轻柔交接。

夜风轻拂,将紧拥在一起的俩人长发衣裙卷起,王风贪婪地吮吸着青霞的兰舌丁香,一时不觉沉醉……

良久,俩人分开身形,又相偎在一起。望着脚下翻滚的云海,青霞芳心中倍感甜蜜和幸福。自己的初吻献给了意中人,而回想起刚才王风的那略带笨拙的动作,也定然是第一次吻女孩子了。想到这里,青霞幸福得简直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俏脸绯红,浑身一阵酥软无力,只得牢牢地靠在王风肩上。浑不觉时光流逝。

王风忽道:“妹妹可曾听说过什么万仙大会?”青霞道:“听师傅说起过,三个月之后便是开会之日。具体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明天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王风问道:“你从未参加过吗?”

青霞“噗哧”笑道:“万仙大会,五百年一次,那时,我还未出生呢。再说,参加大会之人,最低也是实丹以上之境者,甚至天仙界都有来人参加。”

王风哑然一笑,自己之一问太笨了。见青霞所知不多,便打算明天问问吴执使就知道了。

天近拂晓,青霞忽地惊道:“糟了,天快亮了,回去师傅见了,又要责问!哥哥,咱们走吧!”俩人一同回转。

将近王府,远远便见吴执使一人在府前转悠,王风青霞有些惊奇,随即停落身形,走了过去。

看到王风回来了,脸上略显焦急之色的吴执使眼睛一亮,见王风牵着青霞的手一同走来,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吴执使笑道:“我道王府主上哪儿去了,原来……嘿嘿!刚刚接到北斗帝君传音,要王府主上北斗帝府一趟,有要事相商!这不,来找你,你不在。准备传音于你,可巧你们回来了。”

“北斗帝君?为何不直接或让武德传音给我?不知又有何等要事相商?”吴执使道:“听说武德仙君有要事不在天界,所以传音符用不上。而且帝君不知王府主传音玉符的禁印,所以只有让我转告。”王风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传音玉符,九界通用。受距离远近的限制。比起留信玉简,来得方便,但也比信简贵重得多,是用极珍稀的材料,然后由天神界神工部的高人精心炼制而成的。即便如此,由于其独特和方便的功效,倍受众多修真者的青睐,以致于此物再怎么珍贵,也要想方设法地弄到一套。

之所以说是一套,是因为传音符分为一块母符和数块子符。一套符之间,不需禁印,直接可以传音传像;与其它一套传音时,那就要互解禁印,才能传音。

天仙界与修真界最近,而修真界又与人界毗邻。一般来说,相邻两界可以直接对话,若是想跨界传音,就要找一个中转界的人来转达了。

王风问道:“何时起程?”吴执使道:“让我俩人马上!”王风点点头,转面对青霞道:“我就不进府了。妹妹帮我转告他们一声吧。等我回来!”说完,又传音神龙,让他出来。

王风在青霞的满眼柔情中,迎着晨曦,一指轻轻一划,空间破碎,露出一个黑洞来,内面星光闪耀。吴执使见状暗叹:“十三年前,王风还不会破空越界吧?就算会,除了用破界珠,也不会有这般举重若轻、运用随意了。”三人一头钻了进去,就此离开了第一王府。

天剑宗,苦庐内。皇甫龙城和皇甫飞雪相对而坐。

皇甫龙城道:“按你的计策,我已通知了王风,在三月后的万仙大会上相见。相信现今他已收到信简了。只是,你心中定下的计策当真可行吗?可不要弄巧成拙啊。”

皇甫飞雪笑道:“我们又不是要他的小命,只不过是让他丢个大人,出出丑而已,让他也长长记性。要他知道,我们天剑宗虽然仁义,但有仇必报、恩怨分明,不是好惹的。”

皇甫龙城笑逐颜开,连连点头道:“对!对!还是雪儿足智多谋!不知在你心中,怎样才能让他丢人现眼?还有,要是那小子不去万仙大会怎么办?”飞雪眨了眨眼,道:“他……他敢不去?至于如何具体实施,嗯,天机不可泄露!”说着,走了出去。

皇甫龙城摇头叹道:“这孩子!”

皇甫飞雪站在三大禁地之间的高原上,看着一望无垠的黄沙,心潮起伏。

此地是她经常来游玩的地方,虽然入眼之中,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一片荒芜,但她还是时不时地孤身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此处的广阔和宁静。

皇甫飞雪今年只有二十七岁,除了王风外,实是真正的修真奇才,比她的堂弟皇甫紫日强了许多。

只是她平常为人低调,又是女子,所以名声不显。自己父母渡劫未成,灰飞烟灭,从小便由伯父皇甫中天抚养长大。修成天仙后,在执法大神的庇护下,同叔爷爷皇甫龙城一样,继续留在修真界,直至进位金剑仙。

看着风卷黄沙,看着雄鹰遨翔,皇甫飞雪心潮起伏:“刚刚进位金仙,叔爷爷就出了这等事,不得已,只得从皇极宗来到这处苦地,来作代宗主。早在十数年前,这个叫王风的少年的大名便传遍了全界,随后,更是连败我皇甫二宗之人,王风,王风,当真便这么了得吗?找个机会,定要与他作公平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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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斗帝府

天仙界。北斗帝府。七星堂。

偌大的堂殿,只有五人,分主宾而坐。中间正位上,坐着一人,身穿黑衣,帝王装扮;下方左首依次坐着王风、吴执使和神龙;右面坐一青衣老者,相貌儒雅。此时堂中只有这五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顾打量对方,各自想着心思。

王风心道:“这上面坐的帝王之相的人,便是北斗帝君了。不知对面的这个青衣老者是谁?”

自进入七星堂后,青衣老者含笑请王风三人坐下。等了片刻,北斗帝君才来,一言不发地坐下后,便开始打量三位下界来客。

令他有些惊奇的是,三客中除了吴执使外,那个书僮模样的人,竟看不出其修为深浅,只觉那书僮体内,一团七彩之气在流动;而那位长有紫色胡子之人,便是自己请来的贵客王风了,灵识扫了扫,更是惊讶:“这王风非丹非婴,丹田中只有一团黑气,竟也看不穿他的修为。

刚才自己的灵识向他扫去,却被一股吸力拉住,差点儿便收不回来了。武德之言,可谓不虚啊!”

忽听那青衣老者笑道:“王府主可知帝君邀你等前来,相商何事?”王风欠身道:“正要请上仙明示!”这时,吴执使在一旁轻声道:“这青衣老者便是文昌仙君。”

王风一惊,不等帝、仙二君开口,急忙上前,向那文昌仙君躬身道:“多谢仙君赠送宝经,在下感激不尽!”

文昌呵呵而笑,捋须笑道:“王府主不必多礼,区区几卷经书,何足道哉?再说,阁下肩负重任,我等自然尽力相帮啊!王府主请安坐吧。”王风又行了一礼,这才回坐。

文昌向北斗帝君看了看,北斗帝君点了点头。文昌道:“今日要你等前来,当是有事相商。一,东西大战即将来到,已不到千年,而且也极有可能提前发动。但是,仙界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且良莠不齐,九界中,每天都有飞升者,只怕用不着等到诸神大战时,自己便已乱了。

鉴于此种原因,雷神总部已决定增加投放雷元,控制飞升者数量。这样一来,渡劫再也没有那般容易,相应的散仙便多了起来,而且能渡劫飞升的,绝对是实力强横者。此举,得远大于失。”

说到这里,看着王风等人道:“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会让众多渡劫者为此丧命,所以,要吴执使将此消息传于修真界。二,由于执法大神已停职,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九界执法面临了极大的空当。

此消息于十年前便被泄露出去,目前,妖、魔等界已是蠢蠢欲动。如此一来,九界大乱已生,而王府主的重任也相应的增加了许多,除了招贤纳才,只怕还要降妖伏魔了。”

文昌又顿了一顿,道:“共工大神发布钧令:天神界所有神将,分别扼守九界要道,严防私自越界者,一经发现,就地格杀;神王以上,全部进入空间通道,加固界面,以防各界空间坍塌。当然,王府主等人除外,但需要王府主提供随行者的灵魂标识,备录在案,以免越界时,被神将神王误伤。”

不待王风等答话,文昌又道:“第三,从即日起,计划启动。武德已前往天神界,配合神将训练军队,以应大战。天神、天仙二界也将各派一人,来协助王府主实施计划。

由于以上种种原因,我们能帮助王府主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王府主还有什么疑问要求,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王风此时听完这番话,心中震惊,这三件事,随便一件放之九界,绝对是轰动效应。

闻言后,沉思片刻,问道:“与我随行之人修为不高,又无好的神器仙器护身,进入他界后,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感,不知可否赐或借几件?还有,我们是否立即要进入他界,去招贤纳才、降妖伏魔?”

文昌闻言,已是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少语的北斗帝君,此时脸上也有一丝笑意。

文昌笑道:“王府主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竟连神器都还敢想!”笑了一阵,渐渐地正色道:“仙器有那么几件,但要自己重新焙炼一番,以防反噬其主。神器虽有,却也珍贵,再说以他们修为,压制得住吗?”

见王风点了点头,文昌又道:“如此一来,还不如全心焙炼自己正在使用的兵器,虽然有些麻烦,但到后来,相比前者,威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你们是否立即进入他界,决定在于你,只要不误了大事,迟些又有何妨?”

王风又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是需何样的人才,非要穿梭多界才能招揽?”文昌道:“武德没跟你说吗?”王风道:“只说要修为高听话就行,甚至于妖魔鬼怪都可以!”

文昌摇头叹道:“这个武德,用得着那么保密吗?”见上坐的北斗帝君说道:“你说与他听吧!”文昌答道:“是!”遂对王风道:“几次东西诸神大战的经过结果,想必武德跟你说了吧?”

见王风点头,文昌又道:“之所以要你在九界中招纳人才,那是因为我东方神界要炼制一件旷宇奇宝,以雪数次被西方神界战败之耻。从这几次大败来看,西神界当有一件奇宝,威力之大,实难想像。否则,为何到了紧要关头,我方便突然纷纷溃败?

之所以要于九界中广招贤才,那是因为炼制此宝时,需要的不仅是人,而且还需要各类异物的意愿和灵魂!”

王风问道:“那又为何非要是贤才呢?随便抓来几个不就可用吗?”

文昌笑道:“问得好!关键是他们都心甘情愿的来共同炼制吗?炼制此宝有几点要素,缺一不可。

一,灵魂纯洁,意愿不能有丝毫勉强;二,修为高深,最低也要有金仙之阶;三,需要包括人在内的,于天地初分时便已存在的九类不同的物种;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要有敢于献身的大无畏精神。

虽然炼制此宝时,不一定就能丧命,但古住今来,便是一般的逆天奇宝,一经出世,就会有大劫降临,而且往往从炼制之人开始。更何况是炼制从未出现过的旷宇奇宝了。”

说到这里,文昌叹了口气道:“所以说,此事急也急不得,缓也缓不得,还真是难为你了!”

王风沉思半晌,心知虽然距离大战还有近千年时光,但要在大战之前便要把这件看似不可能办到的事办妥,实在是困难之极。但王风的性格就是遇强则强,逢弱而弱,不管肩负此任是如何沉重,打定主意也要竭力而为之。

看再也没什么事了,时间紧迫,留下传音玉符的禁印后,王风便起身告辞。文昌亲送至府外,对王风道:“王府主的灵识修为怎样了?”王风闻言,摇头苦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文昌道:“你只要记着一句话,灵识修行,没有捷径,只有多看、多想、多思来苦修,只要是简书之类,不管是何种类型,边看边想,多思多算,灵识便能自行提高了。”王风躬身道:“多谢仙君指点!”文昌含笑点头。

回到修真界后,三人刚刚近府,就见王山在府门前等候。见王风回来了,王山上前禀报:“禀府主,刚刚来了俩位上仙,正在书房等候,并说府主就要回来了,让我在此守望。”王风心中一动,急步向府中走去。

将至书房,便见一男一女二人从房中走出,含笑而望。王风一看,只见那男子三十来岁模样,一身灰色长衣,相貌端正;一旁女子二十多岁上下,长身玉立,红裙如火。玉面姣容,芳华绝代。王风上前行礼道:“不知二位上仙到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俩人连忙回礼道:“王府主不必多礼!”

进入房中,三人分主宾落坐。那男上仙开口道:“在下秦正,受昊天大帝委派,专程来协助王府主所行之大事。以后还望王府主不吝指点,在下定知无不言。”王风连道不敢。

那女上仙见状,忽然咯咯一声娇笑,道:“你们二人何必如此多礼?要知我们以后可经常在一起了,哪还用如此客套?”说着,又盯着王风笑道:“王府主比传言中老了许多呀,可不像是只有二十多岁哩!”

王风面上一红,道:“在下自幼所习功法特别,以致未老先衰。早在九岁时,便老气横秋,为此事,在下也颇为苦恼,无可奈何啊!”

那女上仙闻言,更是娇笑不已,一旁秦正也不禁莞尔。只听那女子又道:“妾身欧阳火儿,受神尊委派,前来王府主麾下效力,以后还望王府主直言指点,火儿定当尽力。”

王风闻言,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心道:“这欧阳火儿竟是一位天神,名字有些怪怪的,性格倒与红云妹妹有些相似,而且都喜着红裙。”

正在胡想之际,只听那欧阳火儿又道:“王府主适才之语是谦逊之言呢,还是要火儿明示,是在哪里需要王府主指点,抑或是要火儿不敢向王府主讨教呢?”说完,笑盈盈地看着王风。王风心道:“这欧阳火儿还真难缠!”红着脸答道:“在下适才所说,实是谦逊之言,望上神莫要误会才是!”

三人闲谈了一番后,王风让人去叫八散仙等一起去议事堂,并亲自为秦正、欧阳安排了住处后,带着二人,向议事堂走去。八散仙等人见三人来了,互相介绍后,又是一阵乱,行礼问安之声四起。欧阳火儿见状,娇笑道:“哎呀,咱们还谈不谈正事了。这样下去,到明天早上都不是个头哩!”众人依言,一一落座。

王风待众人坐定后,开口道:“在下刚与北斗帝府俩位帝君商议一番,已被告之从今日起,计划启动。具体详情,请吴执使解说一下。”吴执使当下将文昌仙君之言,向众人详说了一遍。

众人大惊之下,均有惧色。增加雷元后的天劫,八散仙能渡过去的,又有几人。王风见状,也是忧心如焚,分别问了八人渡劫的时间。

其中六劫散仙陆万春最早,百余年后便要渡第七劫了;最迟的是三劫上官靖,他的第四劫要在七百年后;其它几人按时间分别是近二百年后常平、成梦;三百余年后是花如海;五百余年是玉玲珑、若冰;而六百年后,便是四劫散仙水吟了。

欧阳火儿对王风道:“这八人就是你目前内定的随行之人?实力不容乐观呀!”众散仙面上一红。

欧阳火儿又道:“以王府主来看,现在该怎样办?”王风沉吟一下,道:“如今看来,只有等百余年后,陆散人先渡过劫后,再决定随行的人选。若是平夷能挡下此劫,那就不用担心了。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大家潜心苦修,提高自身修为才是。至于越界行事,就让在下与二位上仙等先去吧。不知二位上仙,意下如何?”

秦正道:“当受差遣!”欧阳火儿也是点点头。王风又对吴执使道:“吴执使,你先将雷元增投的消息传达全界,然后再于本界中寻上几个人才,不一定要多大的修为,只要你觉得对咱们计划有用,都可以招纳进来。咱们一年后便出发!”

说完,将自己和众人的灵识取出一缕来,一一打入玉简中后,交给吴执使道:“有劳吴执使再去一次北斗帝府,将众人的标识交给帝君,以备以后越界时,不被误伤!”吴执使点头应允。

王风又问吴执使道:“三个月后的万仙大会,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相告!”

吴执使道:“王府主就是不问,我也准备提出来。修真界中的万仙大会,五百年一届,至于究竟办了多少届,恐怕只有常平常散人最清楚。”常平是在场众人中活得最长之人,已近万岁了。就连那金仙秦正,也不过千余岁。至于那欧阳火儿,令人惊讶的是,只有几百岁。这二人也算得上是修行天才了。

常平闻言,答道:“加上这次,已有十四届了。”

吴执使点点头,接着道:“大会规定时间为半年。而参加大会的人,大部份为修真界人,也有天仙天神界来人和其它界面来人,甚至还有妖、魔等界来的。当然,除了本界中人外,其它来者要么是私越而来,要么有合法的通行标识。

大会内容主要分为三大部分:一,交换或购买所需之物,无奇不有;二,相互之间有私怨者,在大会长老的公证下,可以公平了结。并备录在案,不得事后纠缠,否则,将受大会众长老的联手追杀;三,荣登万仙榜。据我所知,每届将录取十名修为高深之士载入万仙榜。而荣登万仙榜又有许多好处,首先可得一笔数目可观的灵石;只要榜中人看上的神丹妙药、奇物宝器等,可以优先换购;还能得到大会奖励的各种丹器宝物修行秘决等。

总之,能荣登万仙榜,好处多之极矣!至于具体详情,只有等去了之后,才能清楚!”

王风闻言道:“看来,此届大会,当真是非去不可了。也许能寻得一些宝来。要知咱们眼下最缺的就是人才,和能激增修为以及能抵挡天劫的宝贝呀!这次执法大神被停职,此届大会来者定然更多更强,只怕规模也更大。

八散人也不用马上闭关潜修了,等万仙大会结束后,再行商议,急也不在一时。”众人一一允诺。又商谈了一阵后,见天色已晚,王风决定暂时休会,摆宴为秦正和欧阳火儿接风洗尘。

秦正、欧阳二人推辞不过,只得依从。席间众人又商议良久,终于在天刚刚发亮时,商议妥当,这才各自散去。

此后几日,王风陪秦正欧阳二人游遍修真全界,连极西的三大禁地都有游览一番,在三人强大的神识下,就算是三大禁地,又岂能奈何得了他们,何况三人也没停留,不等有人上前询问,早已是疾掠而去。

而在王府里,众人之间渐渐地也熟络起来。其中欧阳火儿与红云最为要好,这也许是二人性格相近的原因。而秦正与八散人在修行悟道上,更是无话不谈;王府的众先天,早已受到八散人的长期指点,此时又得到秦正欧阳的帮助,人人修为都是突飞猛进了。

而作为主角王风,则一头钻进书房内,勤修起灵识来。至于王风此时灵识究竟有多么强大,众人无从得知,只有秦正欧阳二人,隐隐探测出了几分。便是这几分,也让二人咂舌不已。

如此这般,时光飞逝,已两个多月了,王风这才蓬头垢面地从书房中出来。众人见他神情,已知灵识修行之苦。只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深陷,紫色胡子也长了许多。灵识修行之苦,一苦如斯。

经过数天的静养,王风不但恢复了昔日的神彩,而且浑身上下偶尔散溢出来一种强大气势,夺人心魄。

青霞自那日深夜与王风约会后,一颗芳心更是可可地系在他身上,偏偏王风这般忙碌,以致让自己无暇与他说上几句话,只得静静地在一旁深情地看着他,即便这样,她也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因为她知道,真正地爱一个人,不是将他留在身边,整天约束他,占有他,而是默默地支持和帮助他想要做的事,给他一定的空间和自由。

王风这段时日也是对青霞牵挂不已,无奈事情太多,时间又紧,以致有时忽然想起她来,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歉疚。

这一天,离第十四届万仙大会召开还有不到十天了,而离众人去参加大会出发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天。王风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回到房中调息一番后,已是深夜了。出了府门,随意而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冷月宫后山。此处正是自己与青霞冲破最后一丝桎梏、完全地表露出彼此心中真情的始地。

降下身形,缓步向山上行去,忽闻一声轻叹传来,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倍添凄迷飘渺。王风一惊,向山上亭子瞧去,只见星光之下,一人长身玉立,站在亭前,却不是青霞是谁?青霞这时也已听到山下响动,却无王风那般好目力。只听她轻声唤道:“是你吗?哥哥!”

王风身形晃动,已到跟前。伸手将青霞紧紧地拥入怀里。青霞一声惊呼,闻到王风那股火热熟悉的气息,娇躯早已是一阵微颤。紧紧地依偎在王风怀里,不知为何,青霞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王风发觉有异,捧起她的粉面,凝目而视。忽然俯首,向她吻了下去。

一阵深情急促的长吻,将青霞脸上的泪水吮干,再次寻到那片柔软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一时之间,天地万物,在俩人忘情而专注的长吻中,竟似不存在一般。忽然,王风发觉几缕细微的灵识,自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又有几缕接踵而至。王风感到青霞毫无察觉,遂也不去理会。

就这样,俩人在后山亭子里相拥而坐,直到红日初升,俩人这才手拉手地向第一王府而去。

走进王府,众人早起,见王风与青霞手拉手地走进府来,俱是笑眯眯地看着二人。青霞脸上一红,将被王风握着的手轻轻地挣了一下。王风知她心意,反而将手握得更紧了。青霞见一挣不脱,心中轻叹一声,也就随他了。

洗漱后,众人又齐聚议事堂议事。吴执使带着常平等五位散人出府办事,还未回来。此时堂中只有廖廖数人,略显冷清。不多时,小虎小雨等一干王府众先天来到,议事堂这才渐渐地热闹起来。过不多时,欧阳火儿牵着红云有说有笑地也走了进来。俩女在这段时日,已是情同姐妹,形影不离了。这让红云的亲姐姐青霞,很是无语。

王风见玉玲珑和若冰二人,精神有些不振,还道二女是为了渡劫一事焦急。于是出言相慰道:“玉、冰二位仙子,你们不用担忧。过几天咱们定要寻得几件宝物来,再说,不是还有平夷吗?”

二女闻言,齐声答道:“多谢王府主关心!”说着,二女相视一眼,互相有些惊讶,又齐声道:“生死有命,那也是定数!”说完,神情淡然,静坐不语。在堂众人,均是好奇之极。王风心道:“这二人今天是怎么了?”

等到吴执使几人回来时,已是众人起程之日的前一天了。

吴执使将众人叫到府外,从腰囊中取出一物,念了几句咒语,将那物抛空祭起。只见那物迎风而涨,眨眼变得巨大。众人一看,只见那物形如巨船,悬浮在半空。见众人惊异,吴执使得意地道:“怎么样,这旱地飞舟不错罢!咱们用它来赶路,那可是再方便不过了。”

王风笑道:“你是在哪里偷来了这件灵器的?据我所知,此物价钱不匪啊!”吴执使笑道:“什么偷来的。那是花大价钱在灵工部买来的。这费用王府主是不是……”

王风哪里不知他的意思,掏出几块灵石,随意地扔给他,笑道:“这些够了吧?”吴执使一看,竟是高阶,当下喜笑颜开,向王风竖起大拇指,笑道:“没的说!”

第10章 会聚万仙

终于到了起程之日。众人一早起来,洗漱后,各自将所需之物准备妥当,然后来至府外。

王风事先安排好了神龙几人守家,这时见守家的几人,除了神龙外,都嚷着要去,并一同来到府外,加上已定下来的随行者,足足有三十人左右。王风见状,皱眉道:“怎么,大家都走了,王府岂不是空了?要是这样的话,你们都去好了,我与弟弟留下!”

众人见王风不愉,均是一阵沉默。这时,神龙从府内走出,对王风道:“大哥,让他们去见识一下吧,这对修为也有好处!我一人能行的。”王风不语。这时,玉玲珑、若冰走了出来。

若冰道:“我也留下好了,空出一个名额,让给他们吧。”玉玲珑道:“我也留下,省得一路上受……受……颠簸之苦!”说着,脸上划过一丝凄苦之色,不仔细看的话,竟发现不出来。

花如海忽然瓮声瓮气地道:“玉、冰俩位仙子,这是何意?王府主不是已定好了吗?再说,这旱地飞舟平稳之极,哪有丝毫颠簸?”

小虎向他急使眼色,花如海一怔,道:“怎么,我说错了吗?”王风走上前来,看着玉、冰二女,刚想开口说话,只见二女齐声说道:“祝大家一路顺风!”说完,二女一转身,看也不看王风一眼,一起向府中走去。

王风怔了半晌,遂开口道:“那好,咱们这就出发吧!”如意项坤等人一声欢呼,王风瞪了他们一眼,这几人偷偷地伸了伸舌头,强忍着心中喜意。众人登上巨舟,吴执使念起咒语,巨舟缓缓上升。

王风忽然感到王府中有几道目光在看着自己,正要回望时,只见巨舟周身涌现一层透明护罩,随即“咻”地一声,向前疾掠而去。

一路上,见有无数的修真者或驾剑或御器,夹杂在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行物间向南飞掠。有独行者,有三、五人结伴同行者,还有如王风等人这般,成群结队地乘器前行。一时浩浩荡荡,声势壮观。

万仙大会召开之地,在修真界南方,名为万仙岛。距离第一王府数万里之遥。只是不知这万仙岛之名是在举办万仙大会之前便有的,还是应万仙大会的召开,被人后称的。

王风此时静立在船头,望着滚滚人流,心潮起伏:“天路漫漫,苍苍茫茫。纵然成仙,难道真的便能与日月天地,同辉同寿吗?若是有朝一日,这日月,这天地,甚至这一方宇宙,轰然毁灭,那时,自以为已得天道的众多神仙,又该何处何从呢?”

就在他感叹之际,听得身后响动,王风回过头来,一看,一人红裙似火,正是欧阳火儿,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只见欧阳火儿笑道:“王府主不去陪你那几个妹妹,在这里发什么呆呀?”王风面上一红,道:“你不是也来了吗?”欧阳火儿闻言,白了他一眼,嗔道:“我来,是因为大家都在等你商议要事呢!你以为这个地方风景很美吗?在这里一看就是半天。”

王风道:“我心里现在有些乱,明天再议吧。”

欧阳火儿闻言,一睁美目,笑道:“哦?是吗?该不是因为留在府中的那俩人吧?”王风一呆,脑中立时浮现玉、冰二女的月貌花容。欧阳火儿见状,轻笑一声,道:“我就不打扰王府主此时的相思之情了!”纤腰一扭,进仓中去了。王风摇头苦笑。

飞船一路向南,日夜不停。到了第四日,众人立于船舷,俯首下望,只见下方波光粼粼,岛屿星罗棋布。

吴执使笑道:“万仙岛到了!待会儿咱们找个地方,略作休整,然后再分头去打听一下情况。”王风点头道:“吴执使当是老成之言,想得周到。明天是这万仙大会的第一天,咱们先商议一下,定个章程,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生出事端!”

龙头发言,岂有不听之人,当下众人细细地商议起来。

青霞心细,于细节处补充了几句,包括事发突然时的应变之法等;而红云自小便于兵法极有天份,早在人界之行时,就初显一角,此时她也是壮着胆子,调度分配众人应行之事。众人均知大会之中鱼龙混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修为高深之士当然不在意,可是随行的还有几个只是结丹者。众人见青、红二女言之有理,纷纷点头。二女见众多高士也听自己的,少女情怀,实是欢喜。

花如海这时又是粗声粗气地道:“冷月双玉果然不凡,不愧是王府主的贤内助!”他这两句话说得极快,众人一楞,不禁大笑起来。青霞红云娇羞满面,不禁低下了头。

来到一处小岛上空,慢慢降落飞船。众人一一下船后,都禁不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连续数日的日夜兼程,就算是修为高深者,也略显疲惫。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啊!吴执使收起飞船,跟在王风身后,向前行去。

只见几条长街纵横交错,街道两旁木楼林立,好一处繁华的所在!常平笑道:“早在第一届万仙大会过后,那些奸商便涌来此地,纷纷抢占地盘,为此死了不少人。后来,一些宗门见有利可图,便也都蜂涌而至,或自行经营,或坐地分赃。待至第二届大会召开时,原本荒凉之地,已是变得如此之繁华了。”众人点头不已。

来至一处较大的酒楼,众人鱼贯而入。只见楼中人声吵杂,已坐无虚席,跑堂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本楼客满,对不住之至!”吴执使冷哼一声,道:“今日这酒楼,老夫包了!直至大会结束!价钱双倍!”楼中食客闻言,纷纷注目而视,一时安静之极。

跑堂的哪敢作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人急步走了过来,老远便拱手道:“各位上仙光临小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众人一看,便知是店主。那跑堂的将吴执使之言向店主说了一遍,那店主面有难色,道:“明天就是大会召开之期,如今各岛都是人满为患,敝号的几家分店也是容不下人。

说来怪了,今年的万仙大会来者人数,比以前翻了数番。各位上仙也看到了,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吴执使不耐烦之极,不待那店主说完,皱眉道:“痛快点儿,开个价,这楼,今天咱家包定了!”

见那店老板嗫嚅着,吴执使道:“三倍!”那店老板依旧没有说话。“四倍!”……“五倍!”“六倍!”……“十倍!!!”话一落音,整个酒楼已然沸腾。店老板一咬牙,道:“成交!”

吴执使心里恨极:“算你狠!”店老板这时转过头来,对在座众人道:“对不住!刚才各位上仙也看到了,今日大家茶饭全免!请各位上仙这就动身罢!”

见众人中有愤愤之色的,有低声咒骂的,有怒目相向的,还有挥拳捋袖就要上前动手的。

常平一声冷哼,强大的灵识威压四散开来,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就连桌上的杯盘等物,经受不住这无形如山的压力,不断地“砰砰”爆碎。一阵惊呼声传来:“这……这是天仙之境?”“不对,还差一点点,是散仙!”“既是散仙,走为上策也!”众人抱头鼠窜而去。

吴执使有些忿忿不平,对常平道:“这算怎么回事?我这天仙还不如你这散仙好使!早知是这样,刚才便让你来谈价钱好了!花了这么多钱,着实让人肉痛!”

常平笑道:“你肉痛什么?咱们王府主才肉痛呢!没看到他,正在皱眉不语吗?”众人一笑。

王风也笑道:“这么点钱,我还拿得出。刚才我在想,为何众修士对天仙的畏惧反及不上散仙呢?”

吴执使笑道:“这很简单啊!只因天仙虽然强大,毕竟是越界来此,行事有所顾虑;而本土散仙,横行无忌,就连我这执法使,有些时候也要睁只眼,闭只眼。

只因无把握渡过天劫的散仙,心知死期将至,还有什么好怕的。这种‘大无畏’精神,着实让人钦羡啊!”众人大笑,欧阳火儿笑道:“你就别贫了。快点让大家歇一下吧!”

一夜无话。到得第二天,众人起来,清点人数后,一起腾空向南飞行而去。

万仙岛是这一片岛屿中最大的一个,耸立于大海之上,周围十多个小岛如众星捧月般地在四周环立。路上飞行者见王风这群人声势浩荡,不禁纷纷侧目,其中多有认识的,但赶路要紧,只略略点一点头,打个手式,表示到万仙岛上再见。

眼见万仙岛在望,吴执使要众人降在岛边,然后步行前往岛心。小虎道:“这岛挺大的,何不直飞进去?”吴执使道:“此岛加了禁制,不能一飞而入。没见到这么多人都是步行前往腹地吗?”小虎点点头。

王风略运神识,向岛心探去,果然遇到一股阻力。王风有些惊奇,稍稍一加力,神识一穿而入,向岛中腹地涌去。只见腹地中人山人海,果是热闹。

王风大喜,收回神识,将岛中情形向众人说了一遍。众人立刻分成四伙,互相又交谈一番,然后向前行去。王风、青、红二女和紫珠、吴执使为一队;项坤如意及小虎小雨、还有秦正欧阳等六人为一队;清风、王如龙阿福和五散仙为一队;常平和冷月宫妙月众女自成一队。

如此一来,各队中人修为高低搭配,以达均衡。只是以王风这一队实力最强,除了深不可测的王风外,还有天仙吴执使。

渐行渐近,王风五人一路有说有笑,随着滚滚人流,终于来到会场大门外。站在人群中,红云踮起脚尖,抬头向前看去,见看不到前面情景,朝上蹦了蹦。青霞笑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这般情状,实是不雅!”红云嘟着小嘴道:“怎么这么多人?前面又看不到,灵识又不好使,真急死人了。”

紫珠道:“不知这么多人站在这里等什么?”吴执使道:“交上灵石,然后才可以进入会场。一人五块中阶灵石的报名费用,嘿嘿,够狠的!”吴执使等人已打听清楚了这次大会的各种规则,这时见紫珠问起,便向众人解释了几句。

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轮到王风等人上前。王风道:“五个人,多少灵石?”一名精瘦老者坐在一张大桌旁,将收下的灵石等物随手打入锦囊中。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五五二十五块中阶灵石。”

王风道:“这么贵?”那老者依旧头也没抬,冷冷地道:“灵丹灵器也行,五件灵器或五枚灵丹!嫌贵?退一边儿去吧,休要抵挡别人!”红云闻言,就要发作。王风挡住,掏出二十五块中阶灵石望桌子上一扔,又拿起那老者递过来的五块小玉牌子,带着四人走了进去。

一进即出,才知是一堵高墙,被开了几个大门而已。入眼数十步开外,便见一所大屋,高耸矗立。高需仰视,而左右而望,竟似不到尽头。三女暗暗吃惊,此屋之大,实是难以想像。

红云将灵识放开,向屋子内面探去,哪知还未近屋,便反弹而回。吴执使已然发觉,笑道:“此间屋子的禁制,比环着岛缘布下的禁制要厚实数倍,金仙以下,想都别想以灵识探测。”

王风心中一动,放出一缕神识来,向前探去。果然有一股阻力,柔软厚实,极有弹性,完全不像一般的禁制那样,虽坚而易碎。灵识修炼到一定程度,与心神息息相通,便是神识了。

王风将那缕神识凝如尖针,望那如一张厚皮般的禁制上刺了进去。只见里面一色的石凳石桌,由高向低,整整齐齐地摆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地环绕在中间一块宽广平地周围。约莫估计一下,光是石凳,便能坐下数万人了。这时已有人在会场里入座了,几千人坐在极大的会场中,竟似稀稀落落地一般。

收回神识,五人向那巨屋行去。走近大门,将手中的玉牌对门卫一晃,鱼贯而入。三女见里面情景,均咂舌而叹。

五人按玉牌上的字号一一入座,众人字号自然是相连的,于是便都坐成一排。众多座位按天、地、神、人、鬼分为五大区;每区又按金、木、水、火、土分为五小区,再在上面写上字号。

如王风等人的玉牌上分别刻着人、火、三千六百五十一至三千六百五十五等字号。

巨屋四周墙壁上嵌有无数颗光华四射的日光石,广阔平地正上方,自屋顶向下悬吊着十数座大钟般的物体,表面同样是密密麻麻地镶着日光石。如此一来,整间大屋已是明如白昼。随着巨屋十门大开,人潮熙熙攘攘地自十道大门向内涌入,一时人声震天,入耳发麻。

红云紫珠二人,皱着眉头,双手掩耳,显是对这吵闹不堪的噪声,难以忍受。青霞见状,也是峨眉微蹙。

王风坐在那里,举目四顾,不知小雨小虎等人来了没有。过不多时,整间巨屋已是坐无虚席。随着三声巨大的钟响,在人海的欢呼声中,修真界第十届万仙大会终于开始了!

在吵杂声中,远远向下而望,只见一黄衣人径自走到平地中央,向四周看了看,随即朗声道:“诸位,请肃静!”声音远远送出,在震天的噪声中,竟清晰可闻,显是修为高深。

随着吵杂之声渐渐平息,那黄衣人又道:“今天,是第十四届万仙大会召开的第一天,承蒙众多高士远来捧场,本人忝为大会主持,深感荣幸!”说到这里,向四周鞠了一躬。这时,忽听一阵破锣般的声音传出:“钟老儿忒也噜唆!赶紧直奔正题吧。”众人大笑之余,也都为此人的修为暗惊。

那黄衣人钟老儿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胡老怪稍安勿躁!你不就是想得到这件宝贝吗?那也要看你碎星门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哈哈……”语音一顿,又大声道:“大会第一项,竟拍宝器开始!有请宝器现身!”

话一落音,只见几名壮汉抬着一张大桌子走上前来。桌子上用黄绫盖着一物,不知是什么宝贝。这时,大会场中的嗡嗡声随着此物的抬出,已平息下来。

钟老儿挥一挥手,那几名壮汉退了下去。猛一掀开黄绫,钟老儿大声道:“擂天紫金锤,极品灵器!标价一万中阶石。有竟拍者,请上前!”惊叹声中,数道人影连连闪动,平地边缘的一排石椅上,已坐有六人。

吴执使向王风轻声道:“自第一届万仙大会开办以来,这首项竟拍宝器便是必不可少的重头戏。这黄衣主持叫钟吕,是大会二十四长老之一,修为当在赤婴后期,和散仙一样,离天仙只一步之遥;而那碎星门的胡老怪,外号叫胡一锤,真名反倒无从得知,就是坐在第三把石椅上的那个相貌粗黑之人。

乃本界西北地的一大宗门碎星门门主,修为也在赤婴期,所用兵器,正是大锤。3众人都知此擂天紫金锤对他来说,是势在必得,只是他为人性急少谋,且小气吝啬,得罪了不少人。若非他修为高深,怕是早就没命了。”

元婴期修为分为三阶,从下至上依次为玄、青、赤婴,统称为元婴期。之所以又分为这三阶,是因为初成元婴为黑色,其次为青色,到了顶峰便变为红色。当体内元婴变成红色时,那就表示天劫将至,渡后便可飞升,晋位天仙了。而经过化仙池的洗礼后,元婴则又变为银色,金仙元婴便是金色了。所以吴执使体内元婴,便是银色的。

钟吕见六人上来,笑道:“看来诸位都是识货之人。如此,请依次上前验器!”六人按座位先后上前仔细地看了一遍。那胡一锤抓耳挠腮,回到座位后,两眼直直地盯着那把擂天紫金锤。众人见状,心里好笑。

钟吕此时开口道:“这擂天紫金锤,乃是刚出炉的极品。所以说,起拍价十万中阶石,实是不贵呀!堪比二手仙器了。

现在就试锤,诸位看清楚了!”说着,拿起那把数尺长的大锤,灵力注入。只见那锤金光大盛,紫烟缭绕,钟吕大喝一声,抡起大锤,向那张大桌砸去。只听“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四射。

夹杂着金铁碎片相互磨擦发出的令人牙根酸麻的刺耳声,铁屑纷溅开来,那张精铁所铸的大桌子,已然粉碎!

众人大惊。胡一锤此时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钟吕手中的那柄紫光灿然的大锤,忽然大声道:“我出十万一千中阶石!”钟吕闻言,哂笑道:“胡老兄似乎诚意不够啊!只加区区一千石,便让你身旁几人吓得回转吗?”

刚一落音,只见胡一锤相邻一人冷冷地道:“我出十一万石。”

胡一锤扭头一看,见身旁那人面白无须,目光阴冷,一怔后,怒喝道:“张平,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老子用一把上品灵剑堵你这张鸟嘴。现今你出尔反尔,你……你又不使剑,瞎起什么哄?”

那张平淡淡地道:“我改主意了!再说,我这也是帮你呀!我这一加价,那四个人说不定便放弃这次竟拍了。以咱哥俩儿的关系,到时还不是好商量嘛!”

胡一锤闻言,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对……哎,不对!你这一说出来,那四人听后,不就知道了吗?你……你竟敢戏弄老子!”众人大笑,王风等人也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

只见胡一锤大吼一声,挥拳向身旁张平猛砸过去,“轰”的一声,张平坐下石凳石屑四溅,已然支离破碎,而张平却已不见。

胡一锤见张平在另一石凳上安坐,怒吼一声,就要上前追击。忽听钟吕冷喝道:“住手!来人!”话音未落,人影闪晃。胡一锤一怔之下,自己的前后背,头颈右肋,已被四把长剑抵住,触体生寒。

胡一锤动也不敢动,额头已有冷汗冒出。众人一看,四名青衣少年手执长剑,已将胡一锤制得不能动弹,只要此时钟吕一声令下,这胡一锤便血溅当场了。

只见钟吕阴沉着脸,冷声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当真大胆之极!赔偿一千中阶石,还可继续,否则,留下一只手,然后滚蛋!”

胡一锤咬咬牙,心中窝囊,却也无可奈何,当下沉默一下,道:“依你所言就是!”四剑撤开,四人疾退消失,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胡一锤拿出腰囊,走上前来,往钟吕早已托在掌中的锦囊中打进灵石。一道白光闪过后,钟吕掂了掂手中锦囊,点头道:“请回座吧!”

目光四下扫了扫,钟吕威严地道:“再有此例,定当严惩!”顿了一顿,颜色稍平,又道:“现在,竟拍继续!”

红云这时问吴执使道:“刚才那四剑是何许人?甚是了得呀!竟将气焰嚣张的胡一锤,瞬间便制得服服贴贴。”

吴执使笑道:“那四人是万仙大会的九十六青衣剑卫,专门负责大会的秩序,其修为在青婴之间,但他们每四人一组,合使出一套剑阵来,便可与散仙以下分庭抗礼。

听说还有七百二十名黄衣剑卫,修为在玄婴之间,也有结丹之境者。这八百一十二名青、黄衣剑卫统归二十四长老调用,每位长老统领四青衣、三十黄衣剑卫。”

众人点了点头。紫珠道:“那,除了二十四长老外,就没有会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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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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